秦子龙将护照、机票和一部崭新的智能手机放进了西装的内袋。
他抬起头，目光穿过安全屋内昏黄的灯光，落在柳青的脸上。
她的侧脸在光晕中显得格外柔和，睫毛在眼下投下了一小片阴影。
"你不跟我一起走吗？
"
秦子龙的声音低沉，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像是担忧，又像是某种难以言说的期待。
柳青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他熟悉的笑容，但那双眼睛却依然冷静如冰，
"我的任务还没完成。
"
她转过身，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挂在脖子上的银质吊坠，
"费尔南多当选前，这里还需要有人善后。
"
她顿了顿，走到窗前轻轻掀起百叶窗的一角。
窗外，城市的霓虹灯在雨水中晕染开来，模糊而遥远。
"况且，
"她的声音突然轻了下来，
"两个人一起的行动目标太大。
"
秦子龙知道她说得对。
但此刻，他的胸腔里却涌起一阵陌生的情绪，像是一块烧红的铁烙在心上。
安全屋的空调发出轻微的嗡鸣，将柳青身上淡淡的茉莉香气送到他的鼻尖。
屋内的灯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面上，影子短暂地重叠又分开。
"对了......
"
秦子龙突然想起什么，声音里带着难得的急切，
"那我在国立大学宿舍里的东西......
"
"放心！
"柳青打断他，向前迈了一步，
"已经帮你全部收好了，里面有一些东西肯定不能让威廉的人发现。
"
"那就好，那我就可以放心地离开了。
"
秦子龙嘴上这么说，但目光却像是被磁铁吸引一般，始终无法从柳青脸上移开。
他知道她留在这里有多危险——威廉的人已经见过她的长相，而她继续留在这里的风险非常高。
柳青拉开房门，然后转身作最后的交代，“林志强这个身份是两天的出差行程，来时的机票信息我们专门安排一个和你模样相似的人飞了过来，所以机场的系统里有林志强入境的信息。”
秦子龙没有说话，他最后看了一眼柳青。
有些告别不需要言语，有些承诺不必说出口。
他的皮鞋轻踩在地毯上，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就像他们这一行的人一样，总是悄无声息地出现，又悄无声息地消失。
"你应该跟他一起走的。
"
剃刀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惊得柳青肩膀微微一颤。
她不知何时已经收拾好了那个银色行李箱，正站在柳青身旁，目光意味深长。
柳青的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她的表情稍显复杂。
"我......我也想啊，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像是自言自语，
"可是有任务在身，也是没办法。
"
"呵呵......
"剃刀轻笑出声，那笑声像是看透了一切。
她歪着头，目光在柳青和秦子龙离去的方向之间游移，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
"走了，别送。
"剃刀摆摆手，行李箱的轮子在地面上滚动，发出轻微的声响，渐渐远去。
柳青独自站在门口，直到所有声音都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地下车库有些潮湿，秦子龙的皮鞋踩在水泥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回响。
他找到那辆尾号为718的黑色轿车，车钥匙插入锁孔的瞬间，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
车子缓缓驶出车库，融入夜色中的车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