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夜风狂
“明渊，小心些。”褚隐尘坐在岸边看着河中勾身抓鱼的少年，嘱咐道。
祁明渊听见声音回过头，向褚隐尘挥挥手：“师父放心吧！”
褚隐尘见到少年明媚的笑容脸上也不禁带了笑意，起身去捡拾些柴火先生火。
夏日枯木不多，褚隐尘走了远些的地方。边捡柴火他心中边惦记着事儿，过几天就是祁明渊十八岁生辰了，他该送些什么好呢？感觉这些年来能送的都送过了，祁明渊也没什么偏好，毕竟十八岁他还是得拿出点儿心意才行。
他正想着后背突然被人轻轻拍了一下，吓得他一颤。
褚隐尘回过头，竟是祁明渊：“你抓到鱼了？”
“哼，”祁明渊傲娇一笑，“三条大肥鱼了！师父你刚刚在想什么了，我靠近了都没一点儿察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祁明渊的气息对他来说已经熟悉到太过自然了，褚隐尘对祁明渊没有一点警惕，经常他到身边了才知道。
“找柴火找得太入迷了。”褚隐尘搪塞一句。
“嗯？”祁明渊眉头一挑，可真是敷衍他啊，“既然柴火这么难找，那我就陪师父一起找吧。”
“嗯……”褚隐尘看看自己怀抱中的柴火烤鱼应该是够了，不过为了圆刚刚的话，便点头，“好。”
祁明渊说着与他一同拾柴火却多是玩乐的心，带着褚隐尘东看看西走走，此时山清水秀闲行林间还挺惬意。
褚隐尘看着身边欢快单纯的少年眼睛中不自觉地溢出喜欢，但认识到自己这种感情后褚隐尘又紧皱起眉头。
他的内心现在很混乱，不知道与祁明渊之后该怎样，他能放纵自己那种越界的想法吗？
祁明渊现在还小，对待情意赤诚纯真，也可以在这个年华不管不顾，但他作为年长者，还是那所谓的现在已经不敢开口言说的“师父”，他应该考虑更多的……
这时他额头突然挨了一指，他擡眼看去，祁明渊不知什么时候揪的红色的花瓣，一只手心里正盛着碾压后的红色汁液。
不出意外的话这个人按在他眉心上的手指带了这些红汁：“明渊！”
褚隐尘对他的恶作剧表现出愤怒，祁明渊却咧嘴一笑：“不知道这个洗不洗得掉了。”
“你真是！”褚隐尘一把推开他的手，并起手指在眉间擦拭着，“太顽劣了，我是师父，怎么能捉弄我！”
见他真气了，祁明渊又立即放软态度，可怜巴巴道：“师父和我在一起总是愁眉不展，我想加点儿颜色你应该会开心些吧。”
褚隐尘听出这是祁明渊在怪他没把心思放他身上了，使劲揉了揉眉间后昂头：“还有吗？”
祁明渊凑近认真观察一番，然后面容严肃却不言语。
“有没有啊？”褚隐尘又擦了擦。
祁明渊一把握住他伸在眉间的手，拉下攥在手中：“没有啦，再搓就真把肉搓红了。”
“真的？”褚隐尘像是威胁般盯着他的眼睛。
“真的真的，”祁明渊并肩在他一旁，“走吧，再过一会儿鱼儿都要晒成干了。”
褚隐尘一手抱着几根木柴，另一只手被祁明渊牵着，走了几步后他又装作一只手包不了柴火抽出了手，并强做镇定向祁明渊告诫道：“我比你年长，还是你师父，下次不准捉弄我了。”
“是，师父。”祁明渊应答着心中却叹了口气，这个人到底是在什么环境中长大的啊，古板正经，倒真的适合去做一个老宗师了。
但那不行，祁明渊在心里又想，这个人是他的了，有他在身边哪有闲空去做什么老宗师。
或许是在外面游历多了，祁明渊现在是生火的好手，不一会儿就点燃了一堆大火，清理完鱼串着架在了旁边。
“今天晚上我们就能到木卓县了，”祁明渊弄鱼的时候褚隐尘在一旁整理好了坐的地方，“过了木卓县便是纵云山地界了，今晚在木卓县休息吧。”
“好，”祁明渊坐到褚隐尘身旁，“回去之前再在纵云镇逛逛怎么样？买些东西回去。”
“嗯。”褚隐尘刚好也是这么想的，可以给祁明渊生辰备菜。
鱼肉嫩得勤翻面，祁明渊仔细经管着，不一会儿就冒出了香气。
“师父，你先尝尝。”祁明渊撕下鱼肚处鲜甜的肉喂到褚隐尘嘴边。
褚隐尘下巴微微扬起，接过了祁明渊手中的肉。
祁明渊盯着褚隐尘的嘴唇，眼神不自觉地移向他白皙的脖颈处，喉咙也跟着哽了哽。
“熟了，”褚隐尘细细尝后，向祁明渊道，“可以吃了。”
“喔，好。”祁明渊连连眨着眼回过神，将手中的鱼先递给褚隐尘，“师父你吃这个吧，我再烤。”
褚隐尘接过鱼，不过自己吃的时候也兼顾着还在烤鱼的祁明渊。
吃完东西他们没歇息多久便继续赶路了，毕竟早到木卓县他们可以早休息。
这一路上绿树成荫，走在长满野草的小路上还能见到许多野果。
现在刚好是这些野果大成熟的时候，黄橙橙红彤彤的特别勾人食欲。
祁明渊看着这些野果的时候脑子中总是不自觉地跑出褚隐尘的唇瓣，也是这样诱人，会不会也如这些野果这样甜呢？
祁明渊将野果吞入腹中，他想肯定是。
而一旁专心吃着果子的人完全没注意到旁边那双望着他带着欲望的眼睛，一脸风平浪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