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这是……刚回家？
“你偷偷摸摸干什么去了？我家就我一个值钱的。”
舒行简懒得拐弯抹角，直接坦白：“就惦记你。”
林壑愣了，心头登时热乎了，可能楼道里避风，可能刚吃了热腾腾的早饭，揪不出原因，但就是暖烘烘的。
到了医院，姜禹夕像一块吸铁石跟着舒行简，寸步不离。
舒禹夕打扮的惹眼，长相稀罕，他低头看看舒禹夕，把她头上的花瓣太阳镜推到鼻梁上，轻声说：“假装看不到。”
挂号排队，舒行简身边仿佛插了一朵蔫花，一声不吭，在外头渴了饿了都能忍，在家就磨人。
假期最后两天，邱习阳赞助了四张天文馆门票，仨人带一个小孩儿参观天文馆，小孩儿兴致最高，时不时甩两句英语，看周边好看就伸手要，舒行简还得充当翻译。
可能他们三个都上了年纪，当一天翻译、搬运工、现学现卖的科普人员，都各有不同程度的透支，舒行简还搭上一顿精神补贴。
舒行简：别买了，你哥钱包撑不住了。
邱习阳：xiang哥哥给你买。
高廷栩：哥哥帮你提。
姜禹夕彻底俘获哥哥们的芳心。
小区门口，姜禹夕跟两个异性亲哥哥说再见，说以后他们去洛杉矶她做东，两人跟舒行简求助，舒行简实时翻译，还说以后去美国让姜禹夕配个随身翻译。
舒行简盘核桃似的在姜禹夕脑袋绕一圈，“回去收拾东西，你爸都想你了。”提着几大包她瞎买的东西，“这些我给你寄洛杉矶去，还有稀奇古怪的衣服别忘了。”
“哥哥，我想留——”舒禹夕眨着眼睛，肉乎乎的手攥紧了舒行简的手指，“林壑哥哥！”
舒行简牵着嘴角，始终歪头听姜禹夕说话，接受小丫头的夸奖，还说她打针的时候也要学哥哥，不哭不闹。
忽然听到这个名字，舒行简下意识扭脸看，林壑浑身上下挑不出第二个颜色，通体黑色，亏姜禹夕视力好。
瑟瑟的秋风绕着舒行简吹，他不禁打了个寒战，早归晚出？“去哪？”
“不杀人不放火。”话锋陡然一转，噎得舒行简喉咙发干。
像个独守空房的小媳妇，语气忽然软下来：“什么时候回来？”
林壑压压帽檐儿，又戴上一层卫衣帽子，声音低哑：“跟你没关系。”
舒行简突然变脸，剐林壑一眼，带姜禹夕迅速消失，点开微信，让邱习阳打探林壑最近忙什么，早归晚出，作息快跟姜禹夕那小丫头一致了。
星期日晚自习，新闻结束，三人相约在文一班走廊。邱习阳高廷栩捧着练习册聊天，舒行简盯着“检讨”两个字无从下笔。
长篇巨幅五千字检讨，把他跟林壑表白写进去都凑不齐，刚才还嘴硬说罚站写检讨才应景，什么有感而发，都是屁话。
舒行简掐着笔犯难，瞄一眼他们俩聊的热火朝天，登时端起了班长架子，让他们闭嘴，
高廷栩跟舒行简闲扯淡，“那咱们这个小班还缺个副班长，我顶上得了。”舒行简看他牙根儿痒，转身面壁思过。
下课铃刚响，邱习阳就被方余拎走了，舒行简盲猜因为月考成绩，高廷栩叹口气，说下一个没准就是他。
头一次写检讨没经验，舒行简低头求高廷栩，两人躲楼梯口，明目张胆坐着交流经验。
“下一段开头有问题。”身后忽然飘过来熟悉的声音，两人撂下纸笔，直愣愣地竖起来，埋头开口：“班任。”
“一，私自变动罚站位置，二，不该讨论与学习无关的，三，检讨应该按时完成。”舒行简斜瞥高廷栩，两人齐声开口：“第四，老师，我们错了。”
承认错误倒是快，但第一次月考成绩不堪入目，方余心情不好，还有几个往枪口上撞的，方余把成绩单放身后，“你们两个去楼上罚站，放学前五分钟再回班级。”
不得不说是夫妻，手段都一样，路过英语组，林壑也在那当门神，舒行简瞥一眼，可能是没穿校服扣分了，夏静媛抓得严，代班主任那几天他亲身经历过。
“林壑，你怎么也被安排到这了？”舒行简骂高廷栩眼尖嘴快，脑子缺根弦儿，净问多余的。
“迟到。”嘴唇上下一动，两个字丢到了地上。
舒行简催高廷栩跟上，吓唬他说被方余逮到闲聊得数学组站一周，高廷栩闻到了火药味，说摸不透舒行简的脾气，情人变敌人，等会别拿他当枪使。
“嘁——”舒行简满脸不屑，掏出两个水果糖塞高廷栩手里，“现在麻烦你，等会说不准。”
“你问他吃没吃饭。”又拿两块巧乐力，“还有这个，都给他。”高廷栩撇脸看林壑，他们俩好像确实缺个传话的。
前戏做的足，高廷栩从办公室顺出方余的水杯，碰见主任就说给班主任接水。
校服拉链拽到脖子根儿，左手水杯，右手练习册，跟身先士卒似的，从林壑面前走过又折返，嘴藏领子里说话：“晚上吃饭了吗？”摊开手，糖和巧克力盛在手心。
林壑眯眼看舒行简，抓起了水果糖和巧克力，“吃了，吃的挺着急。”
“……”
没法交差，说点什么，问点舒行简想问的？“他问你为什么迟到了。”越说越心虚，“怎么没穿校服。”
“打架，没穿校服是因为不想惹事。”林壑朝高廷栩勾勾手指，朝边上探了一眼，“原话说就行，添油加醋你也加不明白。”
“？”人身攻击？你们俩要是没点啥，那就是有血缘关系，嘴里都吐不出象牙。
站地理组门口，高廷栩重复一遍林壑的话，舒行简捂着肚子，乐的岔气，眼睛憋得发红。
方余秉持着关心同学的心理问题，问舒行简怎么了，高廷栩瞎编说舒行简深刻反思了打架造成的不良影响，心里过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