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宋知言没要,只是沉默着坐上汽车后排,贝亚被放在他的身边。萍婶坐在副驾驶,一直关注着他的状态。
而另一边的周淮之已经在飞机上了,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他怕宋知言又哭,就一直在安抚:“小乖,我很快就回来,你回家后好好吃饭,然后睡一觉。”
“嗯。”宋知言摸着贝亚的脖子,声音已经很轻了。
他主动挂断电话,然后偏头看向窗外。
一个上午发生这么多事情,他现在只觉得脑袋发胀发疼,之前发生的事情都好像距离自己很远,就连他都忘记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消防员送他们到了花园大门外。
贝亚身上的麻药效果已经过了,但因为腿上和背上的伤不宜跑动,是消防员帮忙把它送到狗窝,之后在萍婶的道谢中告别离开。
宋知言坐在贝亚外面。
见此,萍婶连忙上来摸了摸他的手,入手冰凉,姜茶也没有太大的效果。她有些着急,说道:“少爷,你先上去洗个热水澡,我去给你做饭。”
“好。”
宋知言在浴缸里泡了十五分钟才出来,他换了厚实的睡衣,又在外面套了一件厚外套才下楼吃饭。
萍婶给他做了点清淡的吃食,之后又给他泡了感冒冲剂预防一下感冒。看着宋知言因为泡澡而发红的面颊,估摸着这次肯定还是会生病。
宋知言没什么胃口,只喝了半碗粥就说不吃了。
上楼睡着之前,他又去看贝亚。
“少爷,兽医的话我都记住了,我会帮你好好照顾贝亚,你先上楼休息吧,等会儿我再去看你。”萍婶收拾桌子,一面照料着他。
宋知言现在状态有些不对,萍婶很担心他会感冒甚至发烧,早早地把家庭医生的电话号码找出来放在茶几上,随时准备打电话。
折腾完已经下午三点了,宋知言躺在被窝里只觉得浑身发软。
房间的窗户和窗帘都关着,大灯也关了,只留下灯光柔和的壁灯。在相对昏暗的房间里,他才慢慢平静下来。
上午的事情在脑海中浮现,记忆也慢慢清晰。
他想了很多事情,但无非都是围绕着贝亚和周淮之。
脑袋里一片混乱,但身体和心理双重疲惫,眼皮也沉重得无法睁开,他闭上眼睛,很快就沉沉睡去。
四点,周淮之匆匆赶到家,他连车钥匙都忘记放下就往楼上走。没有敲门,他就推开门进入宋知言的房间。
少年已经睡着了,眼皮还红肿着,脸色也微微苍白。他摸了摸少年的额头,温度很正常,但听说他淋了接近半个小时的雨,按照宋知言的体质,一场病肯定是免不了了。
他走出门拨通家庭医生的电话,让他过来看看。
下楼后,萍婶跟周淮之详细重复了一遍上午的事情,说到一半她的眼眶也湿润了。她看着宋知言长大,把他把亲生孩子看待。
周淮之面上是掩盖不住的担忧和疲惫,听完后问道:“他之后还有哭吗?”
“没哭了。”萍婶摇摇头,想想还是觉得很心疼,“他应该也吓坏了,但因为没有带手机所以一直勉强保持冷静。”
因为没找到熟悉的人,没有依靠,所以一直忍着情绪。
当时在电话里听到周淮之的声音,他一下子就忍不住哭出声了。要放在以往,他是绝对不愿意在外人面前流眼泪的。
这一点,周淮之也很清楚。
他点点头:“我上楼看看他,医生来了直接带他上来就可以了。”
“好。”
周淮之也没有换衣服,就坐在宋知言的身边守着。他又摸了宋知言的额头,之后又找来体温计给他测了一次。
37.6℃。
果然开始发烧了。
正好家庭医生到了,看了一眼体温计就先配了一次药。
宋知言睡得迷迷糊糊的,但也能察觉到有人进了自己的房间。但眼皮过于沉重,他也睁不开眼睛去看。
他感受到熟悉的气息,没有力气去猜测是谁。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又听见熟悉的声音,对方担心吵到他睡觉所以把声音放得很轻,和家庭医生站在远处交谈。
之后,医生走了。
周淮之端着一杯水过来叫他吃药,语气很温和:“小乖,你有点发烧,起来吃一次药再睡。”
宋知言没有回应,只是把脑袋偏向里面以此拒绝。
但这种事情不能由着他的性子来,周淮之一手扶着他的脖子让他坐起来,把药片和水都喂到他嘴边。
宋知言吃了,因为口渴一口气喝了大半杯水。
周淮之坐在他的床边,一手环着他。因为在发低烧,少年浑身都是热乎乎的,体温透过睡衣传递到周淮之的掌心。
把水杯放回去,周淮之察觉到宋知言拉着自己。垂眸见少年双眼泪蒙蒙的,他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脑袋:“小乖,睡吧。”
“哥哥,我想你。”宋知言说着就要支起身体来抱他。
无奈,周淮之只能回抱着他。
两人抱着说了一会话。
说到贝亚,宋知言的声音又有点哽咽了,他抱着周淮之说:“哥哥,其实我很生气它当时不听我的话。”
“但是它在做好事,我不能怪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