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飞走过太多次了。”
很久以前于凡就明白，用梦筑成的世界，很快就会坍塌。
良久，于凡收回目光，蜷缩着躺了回去。
“我没事了，你也快睡吧，太晚了。”
江引看着她瘦得见骨的背影，心里又泛起密密麻麻的酸，仿佛刚才所有的亲密都只是泡影。
明明一口酒水都没喝，但他却觉得周围的空气都随着她的疏离苦涩掉了，刚才的一切不过像是他大醉一场的幻想。
此刻清醒了，就什么都不剩了。
“我就在旁边，有事叫我。”
“好。”
三月的天已没有隆冬的严寒，但两人现在只觉冷衾似铁，房间里静得只剩呼吸声。
又是一个不眠夜。
翌日，于凡是被推门声弄醒的，她回头就见徐枫、常萱、陈缨和夏尔陆续走进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得了什么重症呢……
她看向隔壁的床位，已经没人了，连被子都叠成了标准的豆腐块。
什么时候走的……
徐枫她们找地方坐下，夏尔双手插兜靠在窗边，见于凡往旁边瞥还不说话，幽幽开口：“怎么感觉来的不是时候呢。”“别看了，刚才我们进来正好撞见你那位‘邻居’，喏，这个早餐就是他买的，我们顺手带进来。”
于凡哪能听不出这是夏尔在打趣她，笑道：“我还能拦着你们来不成，怎么就不是时候？”
她翻身下床，看了眼被放在柜子上的早餐，是青菜粥和小咸菜。
“行了，你们两个别拌嘴了，于凡你快先吃饭吧，车已经备好了，这就给你去办出院手续。”
“好。”常萱和徐枫出去了，陈缨立马过来坐在她身边：“不难受吧。”
“没事，就头上擦破点皮。”
于凡说着皱起眉头，过两天头上的伤肯定是要结痂的，到时候出席活动和海报拍摄就要受影响了。
到时候问问枫姐，和品牌方交涉一下。
夏尔看着她那避而不谈的样子，心里微微叹气：“今天你妹那个小鬼还来问我什么时候和你一块回去玩。”
“对对对，也问我来着。”
“醉翁之意不在酒啊，这是想借着我们陪你回家的由头试探呢，你妹怎么就那么黏你。”夏尔不大爱跟小屁孩玩，但于晗是个小机灵鬼，相处起来还挺有意思的。
陈缨感慨：“确实啊，我妹就不黏我，日常找我最多就是要零花钱。”
于凡喝着粥，问：“你喜欢？”
“你还能送我啊？”
“算了，她真的会哭鼻子的。”
于凡突然想起来什么，“对了，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住院的事啊？”
“常萱说的呗，昨天晚上我和夏尔正好没事想拉着你去新开的保龄球馆玩，结果你人没见到，倒是看见常萱从你家出来，说是什么给猫喂饭？”
说到这，陈缨迷惑：“你什么时候养的猫？”
“最近一段时间。”
出院办理好，于凡被一群人围着去了地下停车场，本来走的时候想要去拜访一下江引的老师，但是问了他才知道他们现在在进行治疗，没在病房。
徐枫还得交涉后面的拍摄事宜，匆匆接完于凡就赶回了工作室，陈缨和夏尔今天倒是闲，但于凡才出了车祸，她们也没过多打扰好让她好好休息。
送走了所有人，于凡去了卫生间，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愣。
太单薄了……
拍摄《一线天》时体重没控制好，过于瘦削了，接下来一段时间还得增重几斤。
徐枫的工作效率很高，她与工作负责人交接好后就打来了电话。
于凡正在客厅抱着公主，给它剪指甲。
公主很乖，甚至都不用戴上伊丽莎白圈，就静静窝在她怀里不动，偶尔卷卷尾巴。
“已经处理好了，今天下午会发来新的策划案，我们商量着你额头伤了，这季主题就换一下，具体的细节到时候负责人会和你说。”
于凡应声：“好，那红毯那天的造型是不是也要换？”
“换，一会儿工作室的人都开个会商量一下，到时候你还得来重新试一下礼服。”
“行，我这里没问题。”
“那到时候我让常萱去接你。”
“嗯。”
她闲下来，拿过茶几上的剧本开始看。
这就是宁丹准备已久的武侠片子《当打》，按照于凡现在已经看完的剧情来说，这个片子确实很有意思。
据宁丹透露，她已经快画完《当打》的分镜了，还有几位主角也都有了意向，只剩下一些重要的配角还得试镜去挑。
下午三点，江引开着张淼杰的路虎稳稳停在停车线内。
等他进入接站大厅就看见江诗晴候在那里，墨镜红唇，气场拉满。
江诗晴摘下眼镜，客观陈述：“你迟到了。”
“抱歉，姑姑。”
“现在走吗？”
见江引有良好的认错态度，江诗晴也不追究：“走吧。”
车内，江诗晴锤肩捶背，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坐得她哪哪都不舒服。
“你最近挺忙的是吧，正好我回来后比较清闲，公主还是放我那儿养着吧。”
江引握住方向盘，拧钥匙的动作顿住，轻笑。
“不用，公主有人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