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英雄救美
进屋后魏逐风驾轻就熟地生起了火,把想和他一起靠边站的成响往中间一推。
结巴剑痴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并不像真的不喜欢人,不愿意融入人一样。他有点害羞地绕着人堆坐下来了。
孔霰卸下防备:“我不知道南边也这么冷……”
这完全是错误估计。
魏逐风笑了一下。他当年孤陋寡闻还觉得南边不下雪呢。
郁言:“所以那恒温玉是你的呀?”
孔霰:“对啊,我太怕冷了,掌门师父给我的。”
林恒:“虽然现在冷,但再过段日子你的大袄又穿不了了哦。这里没有春秋,只有冬夏。”
郁言僵了一下,转过身给他道歉:“我那天不是有意那么说的。”
有些传言说一遍没人信,说了一百遍一千遍就好像确有其事。
如果有人偷盗,必要将怀疑的目光转向臭名昭著的刺客;就如同在世人眼里机关傀儡早就已经成了一堆废铜烂铁。
“没什么,”林恒摇摇头,“也确实是我来晚了。接到召集令的第二天我就想上路,但家人不让。他们说贸然出现只会徒增危险,为什么要因此争毫无意义的一口气。我就是想告诉世人,横山还没有倒。”
众人沉默半晌还是孔霰先笑着问了大伙年岁。
肩上担子最重,一副小大人模样的林恒只有十三岁;而妄然估计了南方严寒天气的孔霰最大,魏逐风的师弟居然只比他小了两岁,他在心里掰弯手指头,不太适宜地又躲远了一点。
“你呢。你是哪个门派的?”
魏逐风没忘自己正顶着穆以南的名号,却没有这群天之骄子排场大,只说随遇而安路经此处被大当家招安了。
“哇。”
“哇。”
魏逐风没绷住,蓦地笑了。
“不过无论如何呢,谢谢你们。我会记住的。”孔霰而变得红潮渐渐褪下去,赤忱地环视了每个人。
他眼底溅起一块小小的火花,继而招招手,“走了。”
“诶,别走。”林恒着急忙慌拉住人,没感应到他身上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我好像掉东西了。”
“什么东西很重要吗?”
“是牵引器。机关线的牵引器,很重要。坏了。”林恒想起上山时的匆忙,路过一处寒潭时仿佛有东西掉落的声音,但当时他没太注意。
淮铜山上有不少禁区,白日都禁止人靠近,更别说夜晚。“怎么办?”他着急得要哭了。
发着烧的孔霰:“还能怎么办?”当然是舍命陪君子啦。
成响说:“你,帮了我,我去,帮你,找。”
郁言:“凑热闹的事,怎么能少了我一个啊?”
“会挨说的吧?”
“从昨日开始我总有种错觉,那些师父掌门们盯我们盯得特别紧,就好像已经有人出事了一般。”
不愧是宗门中的翘楚,就算不清楚事情的始末,也能凭借直觉猜出前方莅临的暴风雨。
“要不还是趁明天层层禀告吧。”
“挨骂的事你们平常干的还少吗?难道就只有我一个人不服从管教?哪有那么多涉及生死的事儿?”
令行禁止手册第一条,上山的弟子不可再无人指引下随处乱跑,尤其在夜晚,天堑不保证人命。
孔霰拱手:“那魏兄就先回去吧,不能让你一个借着山上的散修犯了禁制,比我们更为难。”
魏逐风叹了口气:“你们认识路吗?死了算谁的?”
众人:“……”话糙理不糙。
于是就轰轰烈烈一起犯了错。
如果魏逐风没有走过这边的夜路的话,也会觉得林间的呜呜声仿佛是有鬼在哭泣,但是他知道他们将多处设为禁地,绝对不是因为唬人这么简单的原因。
“你大概记得你的牵引器掉在什么地方了吗?好瘆人啊,对了什么是机关线?厉害吗,我怎么都没听过。”
魏逐风一把把他头按下来:“不会说话就低头走好自己的路。”
“你们脚湿了吗?雪已经把我的鞋子整个浸透了,很冰,后半夜还会继续下雪吗?”
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两个时辰后。
孔霰在倾倒挡路的树干上插上一根银针做了标记。腐烂的枝干表层长出了星星点点的白菌,绵密的潮湿从呼吸中不断渗透进人的皮肤。
连人的警告都带上了沾染的湿沉:“你们有没有发现?从刚刚开始,我们就一直在原地打转。”
一语成谶。
魏逐风当机立断,靠着树坐下来了:“等着吧,别乱走。”
“就坐以待毙吗?!”
魏逐风刚想要解释,就听见孔霰说:“至少要等到雾消了再去试比较稳妥,对吧。”
他慢慢点了头,刚想说他来守夜,他师弟就站了起来:“我带剑了,上半夜我来守。”
第一次什么活都被抢了,他只好茫然地顿住,顿住就算了,还被人看出来了。“不用特意做什么,坐下来闲聊天也没事儿。哎,对了,你们记得别碰那个蘑菇很毒,特别毒。你?”
孔霰急忙将魏逐风沾到菌点的手臂拽开,全然不顾自己也差点碰到那白点,神色大变,可还没见皮肤逐渐腐烂那毒奇绝蘑菇竟渐渐凋萎了。他喉间阻塞,就像从小到大的学识一时间被颠覆:“你是什么人?”
边塞的单纯家伙自然套不出他的话,但是他瞥了奋不顾身的手一眼,生平第一次不知道怎么撒谎。
还好郁言大大咧咧地打了个岔:“你上次说要算死期,是什么意思?谁的死期啊?”
没人会相信他真能算出东西。郁言当术士纯粹是半瓢水,连蜻蜓低飞猜第二天要下雨老天爷都能临时变卦,不像是算卦,倒像是被诅咒了。他没抱多大期望,随手递了张自己琢磨半晌也没结果的字条出去,只当是烦躁时的一场消遣。
郁言抓了抓脑袋,对着这字发愁。
“不知道师父会怎么想。”
成响严肃,跟着一起设想:“会体罚。”
郁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抓着我去扎针?”
魏逐风擡眼,极浅地弯了弯:“我家里管得很严,恐怕明日等人找过来时,你们要受牵累了。”
“什么散修啊?是骗我们的吧你家里到底是做什么的?”
“当皇帝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