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在学校过得怎么样?”
“同学都……挺好的。”
只说同学,没有朋友。
哼哼,她是知道他会醋,醋她跟别人关系比他好。
可谁能比他更亲呢?
她故意咬重“同学”二字,眼睛却瞟向那只压着羊绒围巾的手。
他骨节分明的腕上是块黑色皮质表带的腕表。
还是第一次见他腕上戴东西。
是之前沈夫人送的百达翡丽,铂金款式,她也有,她那只是红金款式。
沈公馆门前张灯结彩,新年氛围浓重。
屋里温暖如春,壁炉里的火苗轻轻跃动,将寒意隔绝在外。
佣人们在厨房进进出出,半年来稍显安静的宅邸因为沈泽州回家和即将到来的年节,又热闹起来。
春念人踏进屋内,羽绒服窸窣作响地褪下,露出红白桃心领的短款羊毛衣。
沈夫人喜欢给她购置鲜艳颜色款式新潮的服装,常说小姑娘家,就该鲜亮得让人眼前一亮。
客厅里,水晶吊灯在咖啡杯沿折射出细碎光斑。
沈夫人指尖刚触到骨瓷杯耳,听见动静抬头看向门厅,顿时眉开眼笑,同身旁的周姐道:“可算回来了。”
沈泽州立在门厅处,十八岁便蹿到一米八的个头,如今又比夏天离家时高出一截,像是不断拔节的墨竹。
沈夫人忽然咦了一声。
“念念快站泽州边上让我瞧瞧,你这都快要够着他肩膀了。”
“真的?不是说十八岁就不长个了吗?”
春念人眸中亮起碎星般的光,凑到沈泽州跟前。
“那我现在多高啦?”
沈泽州扬手将她围巾外套挂上衣帽架,视线垂落,瞧着她发顶发旋,她踮脚时发梢扫过他下巴,身上还染着糖炒栗子的甜糯香。
之前高在他胸口,小半年不见确实抽条似的又长了一段。
“踮脚怎么算?”
春念人立刻脚跟落地站得笔直。
沈泽州掌心朝下凌空一量,喉结微动。
“一六五了。”
春念人眼眉弯成月牙,喜色溢于言表,转身脚步轻快,像只归巢的鸟雀挨着沈夫人坐下。
“沈姨,您说我能长到一米七吗?”
沈夫人失笑道:“那你吃饭的时候可要多吃点儿,最后努力一把。”
沈泽州在她们对面坐下,长腿迈开,瞧对面春念人。
水晶吊灯的光瀑里,她锁骨处盛着两汪晃动的碎光。
补得不少,总不见长肉。
沈夫人满意又欣慰,家里难得热闹。
“还好有念念在家陪着我,不然这家里该多冷清?”
沈泽州这次回来,假期不长。
沈夫人叹了口气,越说越不高兴,将手里咖啡搁茶几上。
“就连念念明年也要去美国了。”
沈泽州搭腔:“我爸不是在家?”
“他?他还没念念陪我时间长,江省那边招标出让海县那片采矿权,他为这事亲自过去坐镇,这三个月都在江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