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弯腰拾起被踩皱的银杏叶书签，叶片经络间残留的金粉忽然沿着掌纹渗入皮肤，三十七种药材配伍图在视网膜上闪瞬即逝。
“让我来解释吧。”他大步跨上电子秤台，不锈钢台面倒映出他鬓角渗出的细汗，“顾大夫调配的化浊汤能中和沼毒，配合子午流注针灸术……”话音未落，LEd屏上的《黄帝内经》字幕突然跳转为垃圾分类数据图，钱向东的西服袖口无风自动，露出腕间若隐若现的当归纹路。
李婶攥着药包的手松了松，蔫菠菜叶里滚出颗琥珀色药丸。
药丸落地刹那，垃圾分类站顶棚垂挂的除臭香囊齐声爆开，甘松与佩兰的清香裹着顾长哥银针的清鸣，在村民惊愕的目光里织成张半透明的药理网。
“就像湿垃圾发酵会产生沼气。”顾长哥指尖轻点悬浮的银针，十二道寒芒在周代表后背映出北斗七星图案，“气血淤滞久了也会产生‘沼气’，我这套针法就是人体垃圾分类系统。”
钱向东突然扯开领带，抓起公示栏旁的扩音器：“顾大夫说的对！上个月试点区过敏症下降40%，可回收物纯净度……”他的领带夹不知何时沾了片艾草灰，在月光下泛着青金色流光。
村民们交头接耳的声浪渐渐平息，电子屏上的心跳曲线与合格率折线开始同步攀升。
赵清荷的智能手环突然发出轻响，监控画面显示钱向东的《安全隐患报告》已变成《中西医协同治理方案》。
她转头欲言，却见顾长哥的药箱缝隙里钻出几缕金线，正将村民们丢弃的烂菜叶编织成《本草纲目》书页形状。
“顾大夫！”卖豆腐的老王挤到前排，从油渍斑斑的围裙兜里掏出个玻璃罐，“这是俺家祖传的腐乳，能当药引不？”罐中浮动的红曲米突然聚成心形，撞得玻璃壁叮咚作响。
顾长哥笑着接过时，沼气罐监控探头捕捉到钱向东在悄悄擦拭眼角。
夜色渐浓，垃圾分类站的照明灯自动切换成暖黄色。
大屏幕上的环保宣传片不知何时换了内容，顾长哥给周代表扎针的画面竟与二十年前老中医救灾的新闻照片重叠。
李婶带来的当归枸杞在电子秤上自发排列成太极图案，引得几个孩童蹲着研究。
正当人群将要散去时，夜风送来股反常的檀香气。
顾长哥整理药箱的手突然顿住——琉璃瓶中的药泥正在凝成箭头形状，齐刷刷指向村东废弃的化肥厂。
赵清荷腕间的手环警报无声闪烁，监测到空气中多出0.3pp的硫化物。
“清荷。”顾长哥按住随药香震颤的银针包，目光掠过远处突然惊飞的夜枭，“明天巡诊路线……”话未说完，他白大褂口袋里的老年机突然震动，屏幕亮起个加密符号。
药箱最底层的紫檀木盒自动弹开半寸，露出半截断裂的野山参须。
百米开外的沼气提纯车间顶棚，某道黑影正用激光笔在冷凝管上画下带火焰纹的草药图腾。
夜巡保安的手电光扫过时，那图案瞬间化作青烟消散，只在监控录像里留下团形似毒蛛的雾气。
月光偏移的刹那，顾长哥腕间的砭石手串突然沁出寒意。
他望着手机上自动破译的加密信息，药箱里十八个琉璃瓶同时发出蜂鸣。
赵清荷的智能手环开始倒计时，73小时23分的红光倒影里，隐约映出某个带烧伤疤痕的男人正在翻阅《中药材期货交易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