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群中穿梭时,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向园区的公告栏,一块白色的板子在周围环境中格外显眼,上面密密麻麻地贴着各种通知和告示,像一片片杂乱的拼图。其中一张崭新的通知吸引了他的注意,那张纸的颜色比其他的要鲜亮一些,纸张也比较挺括,在灯光下微微反光。他心中一动,像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下意识地朝着公告栏走去。
走近一看,通知上用黑体字醒目地写着:“即日起所有进出车辆必须接受辐射检测。”
那字体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每个字都像是一颗钉子,重重地撞击着郑建国的神经。
他的眉头瞬间紧锁,两条眉毛紧紧地拧在一起,像是两座即将合拢的山峰。
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与警觉,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却不知道那是敌是友。
落款日期更是让他心中一惊——立交桥坍塌后的第三天。
郑建国强装镇定,脚步匆匆却又保持着与周围装卸工人一致的节奏,继续在物流园里穿梭。他怀里紧紧揣着那个藏着关键线索的文件袋,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它的存在,像是一种沉重的使命压在心头。他装作搬运货物的样子,抱起一个个箱子,可目光却像警惕的鹰眼,不断扫视着周围的一切。每一个角落、每一辆车、每一个陌生的面孔,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他的眼神里透着一股警觉与犀利,仿佛在黑暗中搜寻着潜伏的危险。
阳光透过厚重的云层,洒下几缕微弱的光线,却无法驱散物流园里弥漫的紧张氛围。郑建国穿梭在忙碌的人群中,耳边充斥着货物的碰撞声、叉车的轰鸣声和人们的呼喊声。但他的心思完全不在这些嘈杂之上,他的注意力高度集中,像一只敏锐的猎豹,时刻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机。
当他在园区转了一圈后,心猛地一沉,如同一块巨石坠入深潭。在园区的角落里,几辆车影映入他的眼帘,那是几辆熟悉的黑色轿车。他的脚步瞬间停滞了一下,紧接着又迅速恢复了正常,生怕引起旁人的注意。那些轿车车身乌黑发亮,在灯光下散发着冷峻的光泽,仿佛是从黑暗中驶来的幽灵。车窗紧闭,如同一只只蛰伏的凶兽,隐藏着未知的危险。郑建国太熟悉这种车了,在被追捕的日子里,它们就像鬼魅一般如影随形,每一次出现都意味着危险降临,死亡的阴影也随之逼近。
他瞬间意识到,自己的行踪很可能已经暴露,那些腐败势力的爪牙追查到了这里。恐惧如同一股冰冷的电流,瞬间传遍他的全身。他的呼吸陡然急促起来,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仿佛无法获取足够的空气。额头上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顺着脸颊缓缓滑落,滴在他的衣服上。双手不自觉地攥紧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留下一道道月牙形的痕迹,可他却感觉不到疼痛。
但多年的逃亡经历让他迅速冷静下来,就像暴风雨中的海燕,在狂风巨浪中学会了沉稳。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脑海中迅速闪过各种应对之策。他下意识地压低帽檐,那顶破旧的帽子仿佛成了他的保护屏障,尽量把自己的脸藏在阴影里。他的动作自然而流畅,就像一个经验丰富的演员,完美地演绎着自己的角色。
此时,一队搬运工正朝着一辆即将出发的厢式货车走去。那辆货车停在不远处,车身有些破旧,漆皮脱落的地方露出斑驳的锈迹,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郑建国不假思索,赶紧跟了上去,脚步匆匆却又努力保持平稳。他的眼睛紧紧盯着前面的搬运工,模仿着他们的步伐和姿态,生怕引起别人的注意。每一步他都走得小心翼翼,就像在薄冰上行走,稍有不慎就可能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几个搬运工熟练地打开车厢门,将一箱箱货物搬进车厢。郑建国也跟着他们,抱起一个箱子,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混在其中。他的心跳声在耳边轰鸣,每一次心跳都像是在催促他快点行动。他的双手紧紧抱住箱子,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的眼神却始终保持着冷静,观察着周围搬运工的动作,尽量让自己的表现与他们融为一体。
终于,所有货物都装载完毕,搬运工们陆续上了车。车厢里弥漫着货物的气味,闷热而又压抑。郑建国趁着混乱,悄悄找了个角落蜷缩起来。他像一只受惊的小兽,身体紧紧贴着货物,尽量让自己不占空间。他用货物将自己遮挡得严严实实,只留下一条小小的缝隙,以便观察外面的情况。他的呼吸也变得小心翼翼,不敢发出一丝声响,生怕被外面的人听到。
就在车厢门关上的瞬间,外面传来一个尖锐的声音,如同晴天霹雳一般。有人在大声询问:“刚才那个人去哪了?”
外面那个尖锐声音的质问,像重锤般一下又一下地敲击在他紧绷的神经上。那声音仿佛带着刺骨的寒意,穿透车厢的铁皮,直直地钻进他的心里。他强忍着内心如波涛般翻涌的惊惶,额头上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顺着脸颊不断滑落,浸湿了衣领。他小心翼翼地从货物缝隙中往外窥探,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不放过任何一丝可能的动静。他的耳朵也像灵敏的雷达,捕捉着每一个细微的声响,哪怕是外面轻微的脚步声或者衣物的摩擦声,都能让他的身体瞬间僵硬。
此时,他突然想到,得把刚刚听到的一切告知赵宇和侯亮平。这个念头就像黑暗中的一道闪电,让他猛地回过神来。
他颤抖着从怀中掏出那部破旧但功能尚全的手机,手机的外壳已经掉了好几块漆,露出里面银色的金属,边角也磕得坑坑洼洼。
他的手指如同枯树枝一般,在屏幕上艰难地操作着,每一次触碰屏幕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先打开录像功能,他把手机举到能捕捉到外面场景和声音的位置。他的手因为紧张而剧烈地颤抖,就像狂风中的树叶,每一次轻微的晃动都让他的心揪紧一下,仿佛心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捏住。他生怕惊动了外面那些如狼似虎的人,那些人就像一群饥饿的野兽,正四处搜寻着他的踪迹,只要稍有风吹草动,就会像潮水般涌来将他吞噬。
录完视频后,他迅速找到赵宇的联系方式。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打字,每一个字母都仿佛承载着他生的希望:“宇哥,帮忙查一下这些人的情况,我感觉他们是冲着我来的,情况紧急!”发送键按下的那一刻,他仿佛把一丝希望也传递了出去。他靠在货物上,眼睛紧紧盯着手机屏幕,眼神中满是焦虑与期待,就像在茫茫大海中等待救援的水手。他的嘴唇微微颤抖,心中默默祈祷赵宇能尽快展开调查,给他带来有用的信息。那祈祷声在他的心底一遍又一遍地回响,仿佛这样就能加快赵宇的行动。
随后,他又切换到与侯亮平的聊天界面。
手指在屏幕上缓缓地敲下文字,每一下都像是在诉说自己此刻的艰难处境,那些文字仿佛是他用鲜血写成的:“亮平,我现在在物流园,行踪可能暴露了,那些腐败势力的人追来了。”发送出去后,他紧紧握着手机,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的目光中既有期待又有担忧,期待侯亮平能给出好的应对策略,就像黑暗中的一盏明灯,为他指引方向;担忧侯亮平会不顾危险地赶来,陷入那些人的陷阱。
没过多久,侯亮平的消息回复过来:“你等着,我马上赶到!”
看到这条消息,郑建国的心猛地一紧,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
额头上瞬间又冒出一层冷汗,那冷汗顺着脸颊流进脖子里,凉飕飕的。
他深知那些人的凶残,他们心狠手辣,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如果侯亮平贸然赶来,很可能陷入危险,成为他们的目标。他迅速回复:“先不要来!那些人还有其他举动,情况不明,别冲动!”
他瑟缩在货车车厢的角落,大气都不敢出。车厢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胶带和灰尘混合的味道,那刺鼻的气息如同汹涌的潮水钻进他的鼻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