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危机四伏的时刻,他的大脑飞速运转,思索着应对之策。突然,他想起之前记在鞋垫上的一个电话号码。那是他在调查过程中结识的一位可靠线人的号码,或许这个线人能帮他找到突破口,扭转当前的不利局面。
郑建国急忙蹲下身,小心翼翼地脱下鞋子,从鞋垫些模糊,但那个电话号码依然清晰可辨。他站起身,走到网吧的座机前,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因紧张而微微颤抖的手指稳定下来。
他拿起听筒,缓缓按下那一串数字,每按一下,都像是在按下命运的按钮。电话那头传来“嘟嘟”的等待音,每一声都让他的心提得更高。
终于,电话接通了,听筒里传来一个警惕的声音:“谁?”
郑建国压低声音,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被周围的嘈杂所掩盖:“是我,郑建国。你现在方便说话吗?”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判断周围是否安全,然后说道:“说吧,什么事?”
郑建国简要地向对方说明了目前的紧急情况,
听筒里传来线人沉稳的声音:“建国,你先别慌,我这就想办法给你送些支援过来。那帮家伙既然急了,咱们就得稳住阵脚。二十分钟后,会有个穿快递员制服的人给你送个包裹,里面有部新手机和两万现金,先应急用。你那边一定要小心,我这边也会尽快去查查保险柜那边的情况。”
郑建国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兄弟,多谢了!这事儿要真能扳回来,我欠你一个天大的人情。”
线人笑了笑:“咱兄弟之间说这些干啥,都是为了那点正义。你先顾好自己,等我消息。”说完,电话那头便挂断了。
郑建国放下听筒,长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他坐在网吧包间的椅子上,眼睛盯着墙壁,心中默默盘算着接下来的行动。有了这新手机和现金,他能多一些周旋的余地,但小区那边的情况又让他放心不下。他牵挂着家里是否还有未被发现的线索,更担心那些腐败势力会不会对他的住所动手脚。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是煎熬。终于,二十分钟的期限到了。网吧前台传来一阵呼喊:“那位包间的客人,你的快递!”
郑建国听到声音,迅速起身,整理了下衣服,尽量让自己看起来镇定自若。他走到前台,看到一个穿着快递员制服的年轻人,戴着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快递员抬起头,眼神快速地与郑建国交汇,轻轻点了下头,递过包裹。郑建国接过包裹,感觉沉甸甸的,他知道这是希望,也是新的挑战。
他回到包间,小心翼翼地打开包裹,里面崭新的手机和一沓沓现金映入眼帘。他把现金塞进兜里,将新手机开机,熟练地设置好基本信息。他想着,有了这部手机,就能更好地和线人保持联系,也能随时关注事态的发展。
夜越来越深,整个城市仿佛被一块巨大的黑布笼罩。郑建国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冲动,他想回自己的小区看看。
也许家里还有一些被他忽略的线索,也许能找到一些反击的关键。虽然知道单元楼下可能有危险,但他顾不了那么多了。
他走出网吧,融入到夜色之中。街道上冷冷清清,偶尔有几声犬吠打破寂静。他脚步匆匆,心中既有期待又有担忧。
远远地,他就看到自己居住的小区轮廓。再走近些,果然看见几个陌生人在单元楼下转悠。他们有的双手插兜,装作若无其事地抽烟,有的来回踱步,不时抬头看向楼上。郑建国躲在一旁的阴影里,仔细观察着这些人的一举一动。他心中暗自咒骂:“这帮混蛋,果然盯上我家了。”
他盘算着如何进屋,总不能就这么暴露在他们面前。正在这时,小区里走出一对年轻情侣,说说笑笑地往大门走去。
郑建国灵机一动,他压低帽檐,加快脚步跟在情侣身后。快到单元楼门口时,他装作不经意地说道:“不好意思,借过一下。”然后趁着那几个陌生人的注意力被情侣吸引的瞬间,迅速闪进了单元楼。
进了屋子,他打开灯,熟悉的一切扑面而来。可此时他却没有丝毫放松的感觉,每一个角落都像是藏着未知的危险。
他匆匆检查了一遍房间,并没有发现明显的翻动痕迹。他躺在床上半醒半睡的状态,身体疲惫不堪,但大脑却异常清醒。
天快亮时,。郑建国在浅眠中陡然惊醒,像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拉扯回现实。他的心跳还在剧烈地跳动,冷汗浸湿了后背,刚刚梦中那些被腐败势力追逐的场景仍历历在目。
床头的新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微弱的光芒在这昏暗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眼。
郑建国一个激灵,迅速伸手抓过手机,一条加密短信映入眼帘:省纪委特别调查组已经秘密进驻,让他立即带着证据去指定地点汇合。
他的眼睛瞬间瞪大,眼中先是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紧接着是抑制不住的狂喜。
多日来在黑暗中孤军奋战的压抑,在这一刻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出口。“终于来了!”他低声喃喃,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但很快,理智又重新占据了上风,他清楚,这既是机会,更是危机四伏的考验。
郑建国迅速翻身下床,冲向衣柜。他的目光在一件件衣服上扫过,最终落在那件满是灰尘的清洁工制服上。
他一把扯出衣服,用力抖落上面的褶皱,仿佛在抖落所有的不安。他一边快速地穿上衣服,一边在心里盘算着如何转移那些至关重要的证据。
他走向书桌,从最底层的抽屉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小小的内存卡。这张内存卡,承载着他多日来的心血,是揭露腐败势力罪行的关键铁证。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内存卡,仿佛在和它做无声的交流:“一定要把你安全送出去。”
目光扫过房间,落在角落里那把破旧的扫帚上。他眼睛一亮,快步走过去,蹲下身子,仔细地检查扫帚柄。
确认没有裂缝和破损后,他找来一把小刀,一点点地撬开扫帚柄的一端。他的动作极为谨慎,每一下都生怕弄出声响。将内存卡稳稳地放入扫帚柄后,他又用胶水仔细地封好,再用一些灰尘和碎屑掩饰住修补的痕迹。
穿戴整齐后,郑建国站在镜子前,戴上口罩,只露出一双警惕而坚定的眼睛。他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狂跳的心平静下来。
“郑建国,这是最后的机会,只能成功。”他对着镜子中的自己轻声说道。
打开房门,他蹑手蹑脚地走出屋子,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
楼道里弥漫着清晨特有的静谧,每一步踏在地板上,他都感觉像是踩在自己的心跳上。
走到楼梯口,他探头向下望去,单元楼下那几个陌生人似乎还在,但他们在清晨的寒意中有些萎靡,缩着脖子,搓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