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仿佛又看到了自己在银行里,小心翼翼地取出U盘的情景,那紧张又激动的心情,如同昨日发生。里面记录着大桥施工中偷工减料的详细数据,那些数字就像是腐败分子的罪证,每一个都触目惊心;工业园区腐败交易的资金流向,那一条条复杂的线路,像是腐败网络的脉络;还有那神秘的1203室背后不可告人的秘密,那是藏在黑暗深处的罪恶根源。这些证据就像一颗颗重磅炸弹,一旦曝光,足以将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腐败势力炸得粉碎,让阳光重新照进这片被阴霾笼罩的土地。
终于,手指触碰到了那熟悉的形状。那硬硬的、小小的触感,让郑建国心中涌起一阵狂喜,仿佛在绝望的深渊中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他毫不犹豫地悄悄将U盘塞进枕头紧地包裹在其中,隔绝了外界的危险。
刚藏好U盘,他立刻装作疼痛难忍的模样。眉头紧紧皱成一团,像是两座山峰紧紧靠拢,挤出深深的沟壑。脸上的肌肉因痛苦而扭曲,五官仿佛都挪了位,看起来狰狞而又可怜。双手死死捂住伤口,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仿佛要把伤口按进身体里。身体在床上不安地扭动着,像是一条被击中的蛇,不断地挣扎。随后颤抖着按响了呼叫铃。那铃声在寂静的病房里显得格外响亮,仿佛是他求救的呐喊。
不一会儿,护士匆匆赶来,她的脚步因为着急而略显慌乱。看到他这般痛苦的样子,赶忙上前查看,眼神中满是关切。
轻声安慰道:“别着急,我马上帮您看看。”郑建国强忍着不适,有气无力地说:“疼……疼得受不了了。”他的声音微弱得如同风中的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护士熟练地检查了伤口,那轻柔的动作就像是春天的细雨滋润着他的伤口。又调整了一下输液的速度,像是在调整给他输送希望的管道。温柔地说:“您先忍一忍,药劲上来就会好点了。”在护士的安抚下,郑建国逐渐平静下来,可内心的警惕丝毫未减,就像一只假装入睡的老虎,时刻准备着应对危险。
夜幕如墨般沉沉地压下来,像是一张巨大的黑色幕布,将整个世界都笼罩在其中。
病房里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静谧,仿佛时间都已经停止。郑建国躺在床上,眼睛虽然闭着,但耳朵却像雷达一样捕捉着周围的每一丝声响。每一声细微的动静,都能让他的神经紧绷起来。突然,整个病房陷入一片黑暗,停电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郑建国的心猛地一紧,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他在黑暗中屏住呼吸,侧耳倾听,每一个声音都像是死神的脚步声,让他的心跳加速。
就在这时,他听到门锁被轻轻转动的声音,那细微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仿佛死神的脚步正缓缓靠近。
那“咔嗒”一声,像是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他的心跳陡然加速,仿佛要跳出嗓子眼。
脑海中瞬间闪过那些腐败分子狰狞的面孔,他们的笑容邪恶而又扭曲,像是来自地狱的魔鬼。“他们来了!”他在心里大喊一声,毫不犹豫地立即从床上滚下来。这一滚,他的肋骨断裂处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仿佛有无数根钢针同时刺入身体。那疼痛如潮水般涌来,让他几乎昏厥过去,但他咬紧牙关,强忍着不发出一点声音,像是在与命运进行一场无声的抗争。
他手脚并用,像一只受伤的野兽,忍着肋骨断裂的剧痛,艰难地朝着卫生间爬去。
终于,他够到了卫生间的门,颤抖着伸出手,用尽全身力气将门锁上。随着“咔嗒”一声轻响,门被牢牢锁住,这短暂的屏障仿佛成了他与危险之间的最后防线。
刚锁上门,还没来得及喘上一口气,就听见病房里传来病床被翻动的声音。那声音在寂静的氛围中格外刺耳,一下下撞击着郑建国的心脏。他仿佛能看到那些黑影正粗暴地掀动着病床,急切地搜寻着U盘,每一次床板的吱呀声都像是他们贪婪的咆哮。郑建国贴紧卫生间的门,耳朵努力捕捉着外面的动静,额头上的汗珠不断滚落,浸湿了脸颊。他在心里暗自祈祷,希望那柔软的枕头能将U盘好好藏匿,不被那些恶人发现。
时间在这紧张的氛围中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无比漫长。郑建国蜷缩在卫生间的角落里,双手死死抱住膝盖,试图让自己尽量缩小,可恐惧和焦虑还是如影随形。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U盘里那些至关重要的证据,大桥施工偷工减料的铁证、工业园区腐败交易的资金流向明细、1203室背后的黑暗秘密……这些一旦落入敌人手中,所有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正义也将被彻底掩埋。
黑暗如同一个巨大的牢笼,将他困在其中。他不知道外面的那些人究竟是谁,是腐败势力派来的杀手,还是被利益熏心的爪牙。但他清楚,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毁掉证据,让他再也无法将真相公之于众。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黑暗中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由近及远。郑建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不敢确定那些人是否已经离开。又过了一会儿,他听到有人在病房里低声说道:“没找到,会不会不在这儿?”另一个声音粗声粗气地回应:“再仔细找找,上头说了,这东西必须拿到手,找不到谁也别想好过!”接着又是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
就在郑建国几乎要绝望的时候,突然,灯光重新亮起。那一瞬间的光亮有些刺眼,他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等他再次睁开眼,缓缓打开卫生间的门,目光立刻投向病床。
只见枕头被扔在一边,床单也被扯得乱七八糟。
他的心猛地一沉,急忙冲到床边,颤抖着双手掀开枕头,U盘已经不见了。
一夜的煎熬如同漫长的寒冬,郑建国在绝望与愤怒中几乎未曾合眼。每一次闭上眼,丢失U盘的痛苦就如潮水般将他淹没,那些关键证据的流失,让他仿佛置身于黑暗的深渊,看不到一丝希望的曙光。
第二天,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男人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进来。他身着笔挺的交警制服,胸前的警徽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男人面色严肃,眼神中透着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深邃。他径直走到郑建国的床边,清了清嗓子说道:“我是交警队长,来给你做事故笔录。”
郑建国微微抬起头,目光警惕地落在这个男人身上。他看着男人坐下,从公文包里掏出纸笔,准备记录。
就在男人摊开双手的瞬间,郑建国的眼神猛地一凝,他注意到男人右手无名指上有道细长的疤,
那疤痕扭曲蜿蜒,像是一条丑陋的小蛇趴在手指上。这道疤,和之前那个出现在他视线里、自称修空调的工人的疤痕一模一样。
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涌上郑建国的心头。他的大脑飞速运转,回忆起那个所谓修空调的工人出现时的情景。那是在他调查逐渐深入的时候,工人形迹可疑,眼神里总透着一丝躲闪,当时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并未过多在意。如今,这相同的疤痕出现在这个交警队长手上,难道这一切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
“姓名。”交警队长冷冷地开口,打破了病房里短暂的沉默。郑建国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死死地盯着对方的手,质问道:“你右手无名指上的疤是怎么来的?和之前那个修空调的工人怎么一样?”交警队长的手微微一颤,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说道:“这能说明什么?你别胡乱猜测,配合我做好笔录。”
郑建国坐直了身体,不顾伤口传来的剧痛,目光坚定地说道:“我不会轻易配合的。
交警队长皱了皱眉头,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你现在是涉嫌危险驾驶的嫌疑人,最好放老实点,不要妨碍公务。”
郑建国心中的怒火彻底被点燃,他大声喊道:“我根本没有危险驾驶!这一切都是阴谋,你们就是想掩盖真相,抢走我的证据!”
交警队长的脸色变得阴沉,他放下手中的笔,死死地盯着郑建国,一字一顿地说:“你最好识相点,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交警队长提高了音量,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威胁,“你今天必须承认是自己让司机违规变道,这是板上钉钉的事!”他的双手叉腰,身体微微前倾,仿佛要将郑建国彻底压垮。
郑建国怒目而视,胸膛剧烈起伏,伤口的疼痛此时已被愤怒所掩盖。他用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大声反驳道:“我根本没让司机违规变道!这是诬陷,你们到底收了多少好处,要这样昧着良心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