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大桥后,郑建国驱车返回办公室。一路上,窗外的景色飞速掠过,但他却视而不见。他的脑海里不断盘旋着各种线索和疑问,像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清。那几粒金属屑,如同神秘的密码,等待他去破译;桥墩的空鼓声,像是大桥发出的求救信号;海警队员的遭遇,让他感到愤怒和痛心,那些为了真相付出的人却遭到如此不公;还有被调走的海关人员,这背后显然是精心策划的阴谋。这些碎片般的线索似乎都在指向一个巨大的阴谋,但他还无法将它们完整地拼凑起来,仿佛在黑暗中摸索,却始终找不到那扇通往真相的门。
回到办公室,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刚坐下,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电脑屏幕突然弹出一条系统警报。那刺眼的红色警示框如同恶魔的血盆大口,让他的心猛地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涌上心头。他的身体瞬间僵硬,目光死死地盯着屏幕,仿佛被定住一般。他缓缓凑近屏幕,上面显示:有人试图远程登录他的工程监管账户。郑建国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如墨,仿佛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天空。他清楚这个账户里包含着大量重要的工程信息,一旦被他人获取,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阴谋者就可能进一步掩盖罪行、销毁证据,后果不堪设想。这无疑是敌人对他发起的又一轮猛烈进攻。
他迅速操作电脑,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在与时间赛跑。屏幕上的进度条缓缓前进,每一秒都仿佛无比漫长,每一次进度的跳动都揪着他的心。他紧紧地盯着屏幕,眼睛一眨不眨,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终于,结果显示Ip地址追踪到市图书馆的公共电脑。
郑建国死死地盯着电脑屏幕上显示的“市图书馆公共电脑”的Ip地址,牙关紧咬,脸上的肌肉都因愤怒与不甘而微微抽搐。他太清楚市图书馆公共电脑的状况了,每天来来往往那么多人使用,监控覆盖也存在诸多盲区,想要借此揪出幕后黑手,简直就像在茫茫大海里捞一根针。但如今,这好歹是一条能抓住的线索,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他也不能放过。
深吸一口气,他努力让自己纷乱的情绪平复下来,随后手指如同跳动的鼓槌般在键盘上快速操作,每一次敲击都带着坚决。很快,工程监管账户的密码被成功修改。改完密码,他不假思索地抓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通了技术部小李的号码。电话那头刚一接通,他的声音便低沉而果断地传了出去:“小李,我是郑建国。你马上在账户里设置一些虚假的桥梁检测数据,记住,务必要做得逼真,让人一眼看上去就以为是真的检测结果。我们得引那些暗中窥探的人上钩,这事儿很紧急!”电话那头的小李愣了一下,刚想问个究竟,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跟着郑建国工作这么长时间,他太了解这位上司的行事风格了,郑建国既然这么安排,必然有其道理,便只是简短地应了一声:“好的,郑队,我这就去办。”
忙完这一切,郑建国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重重地靠在椅背上。他缓缓抬起手,揉了揉酸涩不堪的眼睛。此刻,他心里明镜似的,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敌人绝对不会轻易罢手,刚刚这一系列动作不过是暂时的防御之举,真正惊心动魄的较量还远在后头。
天色不知不觉间暗了下来,办公室里昏黄的灯光在寂静中散发着微弱的光晕,将郑建国疲惫的身影拉得长长的。他下意识地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七点多了。这才想起之前让人在面粉上收集脚印的事儿,心中顿时隐隐升起一丝期待,说不定那上面会留下关键线索。想到这儿,他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身,三步并作两步地匆匆朝着存放面粉的地方赶去。
当他打开那扇门时,一股淡淡的面粉味裹挟着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房间里光线昏暗,只有窗外透进来的几缕微光。
他小心翼翼地走近面粉所在的区域,眼睛紧紧地盯着地面。渐渐地,面粉上的脚印清晰地显现出来。那是一个42码的运动鞋印,右脚后跟磨损得格外严重。看到这个脚印的瞬间,郑建国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仿佛被重锤击中。他不由自主地蹲下身子,凑近了仔细端详,越看,心中的震惊就越强烈——这脚印的特征,和老周的鞋型完全吻合!
他的眉头瞬间紧锁,仿佛两座即将崩塌的山峰。脑海中,老周的样子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来:平日里,老周总是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说话轻声细语,工作勤勤恳恳,对谁都是满脸堆笑。这样一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人,怎么可能和这一系列错综复杂的阴谋牵扯到一起?他缓缓站起身来,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来回踱步,每一步都踏得沉重而急促。疑惑如同汹涌的潮水,在他心中不断翻涌;不安则似一条冰冷的蛇,紧紧地缠住他的心脏。
就在他满心纠结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突然扫到旁边储物间里那箱手机有些异样。
他的脚步猛地一顿,紧接着快步走过去,伸手打开了箱子。这一看,里面的情形让他大吃一惊:手机少了一半,剩下的全是老款机型。
他皱着眉头,嘴里不由自主地嘟囔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手机被谁拿走了?拿走这些手机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呢?”
每一个疑问都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突然,兜里的手机剧烈地震动了一下,在这寂静的空间里,那震动声格外刺耳。
急忙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是侯亮平发来的消息。
“别墅区今晚有辆救护车进出,车牌查过了,属于某私立医院。”侯亮平将一沓照片重重地拍在郑建国的办公桌上,语气中满是焦急与凝重。
郑建国正沉浸在对之前线索的苦苦思索中,猛地被这声响惊得回过神来。他立刻凑近,目光紧紧锁住照片里那辆救护车。在夜色的笼罩下,救护车车身泛着冷冷的光,在路边昏黄路灯的映照下,投下一条长长的、扭曲的影子,仿佛一头蛰伏的巨兽。“救护车去别墅区干什么?难道有人病了?”郑建国眉头紧蹙,喃喃自语,脸上的疑惑如乌云般密布。他的手指不自觉地轻轻叩击着桌面,一下又一下,仿佛在敲问着这神秘事件的答案。
侯亮平微微前倾着身子,右手食指用力点着照片的一角,接着说道:“关键不在这里。红外摄像显示,工作人员从地下室搬出了两个金属箱,大小与我们在码头见过的军工箱子一致。”
“什么?”郑建国的身体瞬间紧绷,像是一只警觉的猎豹。他一把抓起照片,瞪大了眼睛仔细端详,眼神中满是震惊与警惕。那些在码头见到军工箱子时的恐怖回忆,如潮水般瞬间涌上心头。他的脑海中飞速闪过无数念头,这两个金属箱里装的是什么?是武器弹药,还是其他更危险的东西?它们又将被运往何处,用于何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只有墙上的钟表滴答作响,仿佛在倒计时着这场危机的爆发。郑建国缓缓放下照片,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狂跳的心平静下来。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一旁书架上那个记录着市政相关信息的笔记本上。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
他迅速拉开书架的抽屉,翻出市政通讯录,一屁股坐回椅子上,手指顺着名单一行行急切地往下滑。最终,他的手指停留在李副市长的名字上。李副市长位高权重,在这座城市的权力体系中占据着关键位置。在这次错综复杂、迷雾重重的事件里,很难说背后没有他的影子。郑建国的牙齿紧紧咬住嘴唇,咬得嘴唇都泛出了一丝苍白,眼神中满是决绝与坚定。他在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如何都要揪出这背后的黑手,他决定从李副市长的直系下属入手,说不定能找到那个撕开这团黑暗迷雾的突破口。
他起身走到打印机旁,将李副市长直系下属的名单打印出来。纸张在打印机里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即将展开的艰难调查。他拿着打印好的名单回到办公桌前,将其平整地铺在桌面上,身体微微前倾,眼神专注得如同鹰隼审视猎物一般逐一审视着每一个名字。十七个人的名字,每一个都像是一个等待解开的谜团,隐藏着未知的秘密和可能的罪恶。
他转身从笔筒里找来一支红笔,紧紧地攥在手中,仿佛那是他与黑暗势力斗争的武器。一边看着名单,他一边在那些可能有问题的名字旁做着标记。“有六个曾在军工企业任职……”郑建国小声念叨着,声音低沉而压抑,手中的红笔在对应的名字上重重地划了一下。那一道鲜艳的红色痕迹,仿佛一道沉重的枷锁,让这六个名字仿佛一下子有了千钧重量,在他心里敲响了急促的警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