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纸箱倾斜着,里面的文件似乎要散落出来;有的纸箱被推到了一旁,露出了原本被遮挡的角落。郑建国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他意识到,有人在他上次离开后进入了储物间,而且很可能是在寻找或者转移什么重要的东西。这无疑是对手在向他发出的又一次挑衅。
他迅速站起身来,大脑在飞速运转,盘算着应对之策。突然,他想起了口袋里事先准备好的一小袋面粉。这或许是一个能揪出幕后黑手的好办法。他小心翼翼地从口袋里掏出那袋面粉,轻轻撕开袋口,将面粉均匀地撒在储物间门口的地面上。面粉像一层细腻的薄纱,缓缓飘落,均匀地铺了薄薄一层。他满意地看着这层面粉,心中暗自期待,只要有人进出,就一定会留下清晰的脚印,
郑建国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回到办公室,连日来的调查工作像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得他身心俱疲。他刚一屁股坐下,还没来得及缓口气,桌上的电话就像催命符一般急促地响起来。他下意识地抬眼望去,看到来电显示是海警方面,心中“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冰冷的蛇一般,瞬间爬上心头。他来不及多想,迅速接起电话,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声音有些沙哑:“喂?”
电话那头,海警负责人的声音低沉而压抑,仿佛被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着:“郑先生,出大事了。拦截行动后,咱们参与任务的队员遭遇了一连串的变故。”那声音里满是无奈与担忧,让郑建国的心瞬间揪紧。
郑建国的手不自觉地握紧听筒,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追问道:“具体怎么回事,你快说!”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和焦虑,仿佛在黑暗中寻找一丝光亮。
海警负责人顿了顿,像是在斟酌着如何开口,语气沉重地说道:“五名队员里有三人被突然调岗,事先一点消息都没有,调令直接就下来了。而且调去的都是些边缘岗位,根本发挥不了他们的专业能力。”
郑建国眉头紧锁,眉心拧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在心里暗自思索,这绝不是正常的人事调动,分明是有人在背后搞鬼,想让这些参与过关键行动的队员远离核心工作,切断可能泄露线索的渠道。这些队员是调查的关键力量,对方如此轻易地就能将他们调走,可见背后势力之强大,手段之狠辣。
还没等他开口质问,海警负责人继续说道:“剩下的两人中,一个遭遇车祸住院了。今天早上上班路上,一辆货车突然失控撞向他的车,现场惨不忍睹。他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生死未卜。”
郑建国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文件被震得四处飞扬,怒喝道:“这怎么可能是巧合!肯定是有人蓄意谋害!”他的双眼因为愤怒而布满血丝,仿佛燃烧着熊熊烈火,拳头捏得咯咯作响。这些海警队员为了调查真相,恪尽职守,在风浪中拼搏,如今却遭受如此厄运,他心中的怒火如同火山爆发一般难以抑制。
海警负责人无奈地叹了口气,那声叹息仿佛穿过电话线路,重重地撞击在郑建国的心上。接着说:“还有一个队员,正在接受纪律审查。上面突然收到匿名举报,说他在拦截行动中有违规操作,可我们都清楚,他一直都严格遵守纪律。这明显是有人在故意抹黑他。”
郑建国心中的怒火与疑虑如汹涌的潮水般翻腾,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他清楚,这背后的黑手正不择手段地想要掩盖真相,阻挠调查的深入进行。他们就像一群隐藏在黑暗中的恶狼,随时准备对任何接近真相的人发动致命一击。
而随着调查的推进,更多可疑的线索如同拼图碎片般逐渐浮现。“还有件事,郑先生。本该在码头值班的海关人员,事发当天全部被抽调去参加紧急培训。”海警负责人在电话里补充道。
郑建国握着听筒的手紧了紧,关节泛白,语气冷峻:“紧急培训?这也太巧了。明显是有人故意调开他们,好让某些行动顺利进行。”他的脑海中迅速闪过货船被截获时的情景,那些消失的关键证据,或许就是趁着海关人员不在时被转移走的。这一系列精心策划的安排,让他意识到对手的势力盘根错节,手段极其狡猾,每一步都在算计,试图将真相永远掩埋在黑暗之中。
挂掉电话后,郑建国呆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大脑却在飞速运转。那座与军工实验室上属集团相关的大桥,始终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他的心头。他觉得那座大桥一定隐藏着解开整个谜团的关键线索。于是,他站起身来,拿上车钥匙,开着车,朝着大桥的方向疾驰而去。
一路上,他的思绪如同脱缰的野马,不断梳理着已有的线索。老周鞋上的暗红色泥渍、办公室失窃的中标公司名单、海警队员的不幸遭遇,还有这突然被调走的海关人员,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指向一个更大的阴谋。这个阴谋就像一张巨大而无形的网,将他紧紧束缚其中,而他必须奋力挣扎,才能撕开这张网,让真相重见天日。
当车行驶到大桥上时,郑建国特意将车停在应急车道。他拉上手刹,推开车门,凛冽的风如同一把把利刃,扑面而来,吹乱了他的头发。他深吸一口气,风灌进肺里,让他感到一阵冰冷的刺痛。他目光坚定地走向桥墩,每一步都踏得沉重而有力。
桥墩高大而厚重,新刷的防腐漆在阳光下闪烁着光泽,看上去一切正常,宛如一个精心伪装的骗子。但郑建国凭借着多年的调查经验和敏锐的直觉,总觉得这崭新的外表下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就像他曾经无数次识破罪犯的伪装一样,他坚信这座大桥的平静表象下,正暗流涌动。
他走近桥墩,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那层防腐漆。手指触碰到的地方光滑而冰冷,可他的内心却隐隐感到不安,仿佛有一个声音在黑暗中低语,告诉他这里有问题。他开始用手有节奏地敲击着桥墩,每一次敲击声都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仿佛是他在与这座大桥对话。起初,声音听起来还算坚实,但当他敲到某个位置时,一种空洞的声音传入耳中,就像从深渊传来的叹息。他皱了皱眉头,加大了敲击的力度,空鼓声愈发明显,如同敲响了危险的警钟。
“果然有问题。”郑建国喃喃自语道,声音低沉而坚定。他知道,这空鼓声意味着桥墩内部很可能存在修补过的空洞,而新刷的防腐漆就是为了掩盖这些修补痕迹。
他缓缓蹲下身,仿佛一尊凝重的雕塑,目光如同锐利的鹰隼,在桥墩周围一寸一寸地仔细搜寻着,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风,在耳边轻轻呼啸,像是在诉说着大桥不为人知的秘密。
排水槽里,一些杂乱的杂物堆积其中。枯黄卷曲的落叶,像是被时光遗忘的信件;细碎的泥沙,在微风中偶尔扬起;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小物件,静静躺在那里,仿佛在等待被发现。郑建国的眼神敏锐而专注,额头上的皱纹因为专注而愈发深刻。他的双手撑在膝盖上,身体微微前倾,不放过排水槽里任何一个细微的东西。
突然,几粒银灰色的金属屑映入眼帘。在周围黯淡的杂物中,它们闪烁着微弱却独特的光,仿佛在向郑建国发出神秘的信号。郑建国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心中一阵激动,这很可能是一个重要的线索。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动作轻柔得如同怕惊扰到沉睡的婴儿,仿佛生怕自己稍微用力就会破坏这些微小线索所蕴含的秘密。手指轻轻捏起那几粒金属屑,它们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如同几颗珍贵的星辰。郑建国皱着眉头,心中如同翻江倒海般思索着,这些金属屑究竟从何而来?是桥墩修补过程中留下的普通残渣,还是与背后那庞大而黑暗的阴谋有着更深的联系?是不是那些妄图掩盖大桥问题的人留下的关键证据?
他没有丝毫犹豫,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洁白的纸巾,动作缓慢而谨慎,仿佛在进行一场庄重的仪式。他将金属屑仔细包好,每一个折叠的动作都充满了珍视,然后放进兜里,就像守护着一份无比珍贵的宝藏。他拍了拍放着金属屑的口袋,像是给自己一份承诺,一定要从这些金属屑中找到真相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