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大门再次被猛然推开,一个杀气腾腾的身影提着刀,磨着地面朝里面走来。
阿记冷笑一声:“要你命的人来了。”
季岩更加慌乱,当他看清来人时,仿佛看到了救命的稻草。他几乎是用爬的,爬到那人腿边,紧紧攥住那人的裤管,眼中满是祈求。
那人狠狠地抽出裤腿,季岩又慌又怕,声音颤抖:“阿诏,我是哥哥啊,我是兄长,我是你从小到大最崇拜、最尊敬的哥哥。”
季宪诏居高临下地冷冷看着季岩,思绪飘回多年前。
那个温文尔雅、饱读诗书、教他淳朴善良的哥哥,与眼前这个视人命如草芥的季岩重叠在一起,让他感到无比陌生。
“阿诏,见到哥哥不高兴吗?”季岩的声音再次响起,试图拉回季宪诏的思绪。
季宪诏愣住了,他呆呆地看着季岩,试图在那张扭曲的脸上找到幼时那个一听到这句话就会飞奔过来的哥哥。那时,他会大声地说:“见到哥哥当然高兴了,哥哥是我的榜样,我要像哥哥学习,努力成为哥哥这样的人!”
然而,现实却如此残酷,一切的一切都再也回不去了。
“哥,为什么?”季宪诏颤着声音问,声音中充满了不可置信和绝望。
“什么?”季岩一脸不解,但很快便反应过来,“阿诏,哥哥做这些,都是为了你,为了我们季家啊!”
季宪诏冷笑着反问:“为了我?为了季家?季岩,你若真的为了我,为了季家,就不该做出这些丧尽天良的事情!”
因为季岩,贺尽灼和沈默安这两个比他还要好的兄弟反目成仇;因为季岩,沈未饶失去了好不容易找回的家和温暖。
季岩轻轻松松的一句“为了家人”,就能将他人的性命弃之不顾,这是多么的可笑和可悲。
“季二少,还和他废什么话?”阿记看不惯他们这么磨蹭,语气中充满了不耐烦。
贺尽灼趁机将沈印礼抱过来,交给简尘枭,并郑重地嘱咐道:“教给你了,将他安全送去黎寞寒那里。”
“那你呢?”简尘枭眉头紧锁,目光扫过眼前的混乱局面,视线最终落在贺尽灼还在渗血的后背上,眼中满是担忧。
贺尽灼摇了摇头,示意简尘枭放心。
简尘枭向他百般确定后,才带着沈印礼匆匆离去。
贺尽灼恋恋不舍地看了眼沈印礼,这也许是他们父子两人,最后一次见面。第一次的相见,便是永永远远的离别。
……
简尘枭在确保沈印礼安然无恙地离开后,他们之间暗潮汹涌的较量,才缓缓掀开了它波澜壮阔的序幕。
季岩故作深情地编织着情感的网,企图以情动人,对贺尽灼与季宪诏缓缓言道:“尽灼,阿诏,季大哥所做的一切,并非出于恶意。
阿诏,你与尽灼或许尚未全然理解我的苦衷,但你,难道也对我心存误解吗?”
话音未落,空气中陡然紧绷起一股令人窒息的张力。
“嘭!”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撕裂了空间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