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览冷哼一声,目光扫过匈奴骑兵的队伍:“三千胡骑,足以攻下一座小城。单于说只为助战,谁能作证?”
于夫罗感到一阵屈辱感爬上脊背。
他贵为南匈奴左贤王,何曾受过这等质疑?但想到族人的未来,他不得不继续忍耐:“高将军若执意阻拦,我部可向东绕道,避开河间要地。如此可好?”
高览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似乎没料到于夫罗会如此退让。
他捋了捋胡须,与身旁副将低声交谈几句,突然提高声音:“不成!没有河间王刘陔手令,任何外族军队不得过境。单于若要证明诚意,不如先让部下缴械,由我军护送前往南皮。”
这句话如同一颗火星落入干草堆。匈奴骑兵中顿时爆发出一阵愤怒的吼声,数百把弯刀同时出鞘,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
于夫罗的脸色终于沉了下来。缴械?这对草原勇士而言是比死亡更难接受的羞辱。
他缓缓直起腰背,眼中温和的神色逐渐被锐利取代:“高将军,我敬你是河间王麾下大将,一再忍让。但缴械之言,未免欺人太甚。”
高览似乎铁了心要刁难,一挥手,身后汉军立刻展开战斗队形,弓弩手上前,冰冷的箭镞对准了匈奴骑兵。
“单于既然自称是友非敌,为何不敢放下武器?”高览冷笑道,“还是说,你们这些胡人本就心怀鬼胎?”
于夫罗感到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环顾四周,发现高览的军队已经隐隐形成包围之势。这不是简单的盘查,而是一场早有准备的拦截。袁绍真的信任他吗?还是说,这根本就是袁绍设下的圈套?
“单于,我们杀出去!”呼衍骨都侯咬牙切齿,“让这些傲慢的汉人见识见识草原勇士的厉害!”
于夫罗没有立即回答。他望着高览那张写满轻蔑的脸,突然意识到一个残酷的事实:在这些汉人士族眼中,匈奴人永远都是低人一等的‘胡虏’,哪怕他贵为单于,也不过是个可以随意羞辱的蛮夷首领。
“高将军,”于夫罗的声音冷得像冰,“我最后说一次,我部是应袁将军之邀前来助战。你若执意阻拦,休怪我不讲情面。”
高览哈哈大笑:“好个不讲情面!来人啊,把这些胡人给我围起来,缴了他们的械!”
战鼓骤然响起,汉军步兵方阵开始向前推进,沉重的脚步声震得大地微微颤抖。弓弩手拉满弓弦,只待一声令下。
于夫罗终于明白,今日之事已无法善了。他缓缓抽出腰间弯刀,刀身在阳光下划出一道耀眼的弧光。
“儿郎们!”他的声音如雷霆般炸响,“汉人欺我太甚!今日就让这些傲慢之徒知道,匈奴勇士的尊严,不容践踏!”
三千匈奴骑兵同时发出震天动地的战吼,如狂风般席卷原野。战马人立而起,弯刀出鞘的声音连成一片。
高览脸色微变,显然没料到于夫罗真的敢反抗。他急忙下令:“放箭!拦住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