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人
春到不久,姜国都城洛安就能见些绿色了,特别是芸香河岸,新芽软柳婀娜袅袅。
而比这河岸柳枝更加妩媚的是芸香楼上的姑娘,换上轻薄春衣,红袖一招便引得无数行人驻足。
“客官,上来看看呀。”
“春暖配良人,大爷上楼玩玩儿啊。”
在姑娘们的招呼下,芸香楼内楼外都十分热闹,云龙混杂,什么身份的人都有。
所以祁明渊便被栾无寒约到了这样的一个地方。
但他一进门看到的场景实属让他有些震惊,一屋子十几个姑娘焚香斟酒,而栾无寒就坐在正中好生风流的模样。
“哦,”栾无寒看着门前几张歪瓜裂枣的脸,“你们来啦。”
姑娘们听到动静也向门口几人走去,热情知性。
“爷们是栾公子的朋友?”
“快请进来,让小女子们好好伺候。”
其中一女子眼尖,一看便知祁明渊应该是这里面地位最高的,擡起纤纤玉手往他胸口轻拍了一下:“公子长相一般,这身材倒着实让人生爱,今儿让小女子好好伺候您啊。”
祁明渊眼神瞬间沉了下去,斜跨坐在姑娘间的栾无寒赶忙对那女子笑劝道:“云娘,你们可别去招惹他,我们这位公子啊,心中装着个俏美人儿,除他谁也瞧不上!”
“哟,”云娘一挥手绢转过身,“原来是名花有主了,我不惹一身麻烦。”
祁明渊带着人在栾无寒对面坐下,看起来很是不悦:“这就是你找的谈事的好地方?”
“美人好酒怎么不是谈事儿的地方,”栾无寒这话惹得周围女子盈盈一笑,“这些都是我的姑娘,体贴啊!”
栾无寒说着从腰间掏出一大袋银子然后撒给了她们,所有女子立即眼中冒光疯抢。
“那也是栾公子大方!”云娘边收着钱边挥扇笑道。
“好啦!”栾无寒拍拍手,“姑娘们先出去玩一会儿吧,我与几位朋友谈些事,烦请一会儿再回来送我回府啊。”
“好嘞。”姑娘们十分懂得地离开了屋子。
在她们走后,栾无寒对着几又丑又平凡的脸道:“行了,把人.皮.面具取了吧。”
几人这才摘了吧,还有些小,戴着憋死我了!”
“时间不够,”栾无寒无奈道,“先顶着用用吧,但质量可没得说,戴脸上服帖吧?”
“不过栾医师这日子也过的太舒坦了吧,”周擒显然有些不赞同他这个做派,“与姑娘们这么熟,怕不是天天泡在这种烟柳之地。”
“人不有些什么特殊的癖好让盯着你的那些人怎么放松?”栾无寒只是轻轻一笑,“殿下,那二皇子虽然说是与你结盟,但比想象中还要防备你啊。找你借的兵全守在皇城郊外防备太子外援,而城内是一个都不敢留你的人。我控制那老皇帝的药他没办法只能带在身边,但那也是十二时辰派人跟着,只有到这烟柳之地他的人没办法进来‘观战’。我想南越那边,他肯定也派人盯着你的动向吧。”
“确实,南越他安插了人,”祁明渊平静道,“但他的防备也正常,因为我确实怀了其他心思。他确定哪天动手了吗?”
“后日,”栾无寒神情认真起来,“药效后日亥初发作,老皇帝一毙命他们便带兵入皇宫,抢先太子假传圣旨。”
“这样吗?”祁明渊略微思忖,“那我们就提前几刻钟给可怜的太子殿下传个信吧。”
“准备充足的双方正好于宫中相遇,”栾无寒晃着酒杯,“会很有意思……”
姜国老皇帝已半死不活好几个月,但宫中御医总无法断定他到了哪个地步,可能随时就去也可能这种状态还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所以开始诸皇子还是天天守在床边,时间久后便很难时时都在,就让后宫人帮忙看着情况。
而后日似乎注定不是个好日子,从上午便阴云沉沉,欲雨无雨不见日辉。
亥初皇城中的百姓都已安定歇息,夜逐渐走向寂静。
而就在此时皇宫内躁动起来,尧舜宫快步走出许多小太监,在他们分散去各处的同时一大太监跨出宫殿大门,站定身子大声宣道:“皇上驾崩了!”
一瞬间宫殿外侍奉的太监宫女都匍匐跪地,而尧舜宫内传出嚎啕哭声。
干德门外甲胄森森,最前面静候良久的人听到宫内传出的躁动对身后挥了挥手,军队立即进了皇宫。
李敬章睥睨着前方,拉动缰绳随军队一起往尧舜宫的方向去了。
宫内人见大军进入无不恐慌,而凡阻拦或欲传信者格杀勿论,大军行过血溅一路。
到尧舜宫大殿门口后,军队立即围住庭院,李敬章不慌不忙地下了马,在众宫人惊恐的眼神中带着兵昂首阔步地走进了宫殿。
宫殿内后宫妇人正哭得伤心,突然见李敬章带兵进入无不惊诧。
“放肆!”跪在龙床边最尊贵的那个妇人首先反应过来,“大胆李敬章,皇上刚驾崩你竟不得传召带兵入宫,是何居心!”
李敬章倒是很讲礼仪地向那妇人行了一礼:“皇后娘娘,父皇驾崩儿臣恐皇宫慌乱,是提前带兵来主持大局的。”
“你算什么东西,”妇人怒斥道,“要你主持什么大局!朝中元老没到,太子没到,轮不着你在这儿说话!”
李敬章脸色一黑,向身后挥挥手,士兵立即上前控制住所有人,众妃嫔吓得大叫。
“啊啊啊!”
“皇后娘娘救命!”
“呜呜呜,别动本宫,别动本宫!”
“李敬章!”皇后王嬿挣脱着士兵的控制,怒骂向门口的人,“你好大的胆子!本宫是一国皇后,你竟然敢这么对本宫!”
“呵,皇后,”李敬章冷笑一声,“你现在是,一会儿就不是了!”
“你!”王嬿现在受制于人只能不屈挣扎,“放开本宫,放开本宫!”
而就在这时一个将领匆匆地跑了进来,在李敬章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后他顿时脸色大变,立即出了宫殿。
“皇弟,”门外太子李敬明站在大院正中,他带的护兵已与李敬章的兵呈对抗之势,“父皇驾崩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不想着通知哥哥一起来帮忙呢?”
“李敬明!”李敬章惊讶疑惑,“你怎么在这儿?!”
李敬章早已派人死守在宫外,不可能有任何人出去传信,就算李敬明收到信了也不可能来的这么快!
“本宫乃天地祖宗钦定的太子,父皇驾崩自然能有所感应,”李敬明正气凛然道,“李敬章你私自带兵入皇宫是打算造反吗!”
李敬章略微一慌,但随即镇定道:“哼,父皇早已更改圣旨,太子不德传位于庆王!”
“信口雌黄!”李敬明道,“可有见证,可有凭证?”
“父皇知自己时日不多,匆忙写下诏书,没来得及叫见证,而诏书就放在父皇枕头下的隔间中。”李敬章从容道,“不信叫人取出一看?”
“那定是你狼子野心篡改的,”不管真假李敬明都不可能让这封诏书问世,“护卫军何在,杀叛乱贼人!”
庭院中瞬间厮杀起来,黄安元赶紧将李敬章护在身后,然后向天上发了一支飞火。
“殿下,我们的军队从城外攻进来应该还需要些时间,”黄安元护着他边退边道,“太子这边的人比我们强,得想办法拖延一下。”
李敬章立即进入大殿,不一会儿便让里面的士兵将众嫔妃都押了出来。
“李敬明!”他对着院中的人大喊道,“你不顾你母后的安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