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
“咚，咚咚咚，咚。”
深夜一阵特殊的敲门声后，城西某条隐秘的小巷子中一家人户打开了门。
门内的人看见外面蒙的少年，赶紧侧身将人迎进了屋。
这个小院儿与其他普通人户没什么区别，一个草棚，几间小屋，看起来安宁而平静，但武力稍微高强一点儿的人便能察觉到那些看似空着的漆黑房间中潜伏着危险。
主屋内点着油灯，推开门木桌旁坐着五六个人，见到来人都立即起了身。
“殿下。”所有人向门口的人垂首行礼。
祁明渊看了一圈屋里的人，除了熟识的贺臣其他人的面孔也有些熟悉，好像都在第一次相认时出现过。
“你们怎么会在这儿？”祁明渊大概知道这些人为什么会来找他，已经主动与他们断了好久联系了，他们肯定会按捺不住。但竟然能在这里找到这么合适的房子，暗处的各种保障也做的那么好，不像是短时间建立起来的。
“殿下，”贺臣回道，“我等是随您一同从燕国京都过来的。”
祁明渊眼色微沉，代表这些人知道燕国皇宫那件事了：“你们从何时跟着我的？”
“给殿下传消息一直不回复，部下们十分担心但又怕您有什么计划打搅到您，便先派江晚来探探情况。大概知道剑圣大人被带走的事，刚过来就听说您独自去了燕国皇宫，”说到这里贺臣英眉微皱，“殿下您这个做法实在是太鲁莽了！万事您的安危最重要，告诉我们从长计议也行啊！”
祁明渊一阵沉默，好像那会儿根本就没有想到他们。
至于为什么脑子里根本就没有他们的影子呢？祁明渊觉得自己可能是不想他们与江湖牵涉太甚，但如果细究，其实是他潜意识里不想与贺臣他们牵扯太深。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祁明渊几乎忘了自己曾经的身份，忘了自己活下来的目的。而如今他已经不想再捡起那些了，现在他只想安安静静与褚隐尘在一起。
不管复国还是完成那些人的遗愿，他都不想再接受，就这样隐姓埋名留在有褚隐尘的纵云山挺好的。
祁明渊总是能很快地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这刻他在心里确定了，他不会跟他们回南越了。
“抱歉，”明晰自己的想法后祁明渊很愧疚，这句既是接着贺臣的话，也是为自己决定抛弃齐国旧部的道歉，“一直以来没有与你们联系，也辛苦你们找过来这么远。”
“殿下这是说的什么话，”贺臣立即一副忠诚的样子，“我等为殿下万死不辞！”
其他人也为表忠心般将头埋得更低了。
“其实那日若没有张世云老先生我们也准备着闯燕国皇宫救殿下的，”贺臣道，“不过张世云老先生竟然与纵云山有关系，真是解了大险。之后殿下在郝洲养伤，正好郝洲这边有我们的人，便在这里先静等殿下伤好了。”
“郝洲也有齐国的人？”祁明渊倒是惊讶。
“殿下有所不知，”贺臣禀报道，“初到南越各处困难，资费匮乏消息闭塞，等稍微稳定后我们便想办法，最后决定派人出南越行商，既解决资费问题也方便消息传递。没想到后来竟真发展起来了，如今各国重地几乎都有我们的人。”
贺臣寥寥几言，背后却是说不清多少人的奋斗辛酸史。
“李欢，”贺臣又介绍道，“刚刚给殿下开门的这位，他便是郝洲的经管人。这处院子也是他提前布好的，殿下在这里可完全放心。”
祁明渊听了心中不禁赞叹，贺臣是当真厉害，就算没有他，这个人也能带着齐国这些旧部完成大业吧。
“贺臣有些事我想单独与你谈谈，其他人先出去吧。”
屋里的人虽然觉得奇怪，但都很听祁明渊的话静声退了出去。
祁明渊坐到了桌边，贺臣则恭敬地站在一旁。
“你也坐吧。”曾经身份严守的那些规矩祁明渊也没什么感觉了。
“是，”贺臣拱手后坐到了一边，“殿下有什么吩咐吗？”
祁明渊垂着视线，心中还是感觉很对不起这些人：“贺臣有你是齐国的福气，能力出众，对齐国也是尽心竭力，如今能有南越那些成果全都是你的功劳。”
“殿下，”贺臣立即义正言辞道，“能为齐国，为殿下尽力是末将的荣幸。这些都是末将该做的，不值得殿下褒奖。”
贺臣的话后祁明渊更加觉得自己不好开口了，但与其模糊纠缠两边都为难还不如今日就说清了割舍完。
“贺臣，”祁明渊鼓起劲擡起眼神与他对视上，“复国之事，齐国大业，还有那些旧部从今往后就都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