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怀
荆王府大且赋有古韵,褚隐尘与荆元英有事出去了,祁明渊一个人在府中无聊便到处逛逛看看。
冬日本是万物萧瑟的,荆王府内却多见绿树小花,衬在积雪中别有一番趣味。
祁明渊行过白石小路进了一个院子,而刚进院子便被一颗繁盛青葱的树夺去了视线,白雪下它绿得深沉,在那深沉的绿中还镶嵌着无数火红的花朵,冬日中热烈且耀眼。
他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花,走到树下便闻到一股掩藏在冷冽中的清香,树上花多但不挤每一朵都开得独立完整,瓣瓣交叠,安静而可爱。
他正端详着这是什么花时后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小祁,你也到这边来转转啦?”
祁明渊回过头,是裹着厚厚大氅的荆行巫。
“王爷。”祁明渊礼貌地行了一拜,在荆王府这段日子,他对这个老头子十分有好感。
荆行巫和蔼地拍拍他的肩,走到一旁,望着那颗垂着枝丫的树:“好看吧。”
“嗯嗯,”祁明渊点点头,“王爷这是什么花,看起来如此娇嫩竟能开在这么寒冷的天里。”
“这个啊,”荆行巫捋捋胡子,“山茶花,小祁以前没见过吗?”
“这就是山茶花啊,”祁明渊眼中冒出星光,他记得褚隐尘曾经说过喜欢,“嗯嗯,第一次见,当真美丽。”
祁明渊在树下闻着这淡淡的幽香他不禁想起了褚隐尘身上自带的那股清香,好像就与这花的味道有些相似。
褚隐尘他们出去了好一会儿才回来,进屋就看见祁明渊与荆行巫在火盆边聊得正开心。
“王爷。”
“曾祖。”
两人进屋先给老长辈行了礼。
“回来了啊,”荆行巫挥挥手让旁边的侍女给他们安排好垫子,“冷着了吧。”
“今年的冬可真寒,”荆元英立即接过了话,“也亏得有隐尘在一块儿,不然我这冻得四肢僵劲肯定赶不上马队。”
“辛苦你们两个跑腿了。”荆行巫满脸慈祥笑容。
“不打紧。”褚隐尘喝着祁明渊递上的暖茶回道。
祁明渊在一旁看着褚隐尘冻红的鼻尖老心疼了,赶紧地给他倒上了热茶,当然这种场合下也不能太厚此薄彼,面上活儿还是要做,又给荆元英递过去了一杯。
“隐尘啊,你这徒弟是真的懂事儿。”荆元英老得意祁明渊了,这几天一直说以后就要生这样一个小子。
对于夸赞祁明渊一向是表面谦逊就过去了。
“上次说作为长辈该有些准备的,”荆元英笑着从怀中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今儿这物件总算到了。”
荆元英将沉香木盒递给祁明渊:“打开看看,这是我这个做长辈的一点儿心意。”
祁明渊转头看了看褚隐尘,褚隐尘微笑着点头,示意他可以拿。他便接过了木盒,打开盖子,柔软的黄布中放置着一块精致的玉佩。
“这……”祁明渊见过的宝物多,这玉的色泽怕是价值不菲,他有些不好收下,看看几人,“荆叔,太贵重了,明渊不能收。”
“诶,”荆元英佯装生气,“都叫我一声叔了,还要跟我见外不成?你不收我要不高兴了。”
“师父。”祁明渊求助地看向褚隐尘。
“公子都这么说了,你就收下吧。”荆府都是耿直的人,送东西只看人不关心价值,若是不收反倒是见外了,褚隐尘便让祁明渊拿着了。
年底得赶回纵云山,他们在这里又住了几天后便动了身。
荆行巫年事已高,却还坚持要送到府外,褚隐尘走时不禁多增了些不舍之情。
“师父,”祁明渊对着身边留恋的人叫道,“回家了。”
“嗯。”褚隐尘收回放在远处府门前的目光,转过头,驾着马出了长街。
过了东城地界竟全都是山路,祁明渊望着远山缥缈的雾气,问道:“师父,我们几天能到纵云山的地界呀。”
“可能十天左右。”
“这么久吗?”祁明渊眉头轻皱,有些担心地瞥了瞥放在身前用黑布包起来的东西。
褚隐尘早就注意到他带着的那东西了,一路宝贝着:“怎么呢?藏着什么呢?”
“嘻嘻,”祁明渊偏过头嘴角上扬,“回去后再告诉你。”
看他一脸神秘,褚隐尘笑了笑,也不再追问:“好吧。”
午间他们在一避风的山脚处架起了火堆,打算在这里用了饭再走。
“师父,你现在要吃甜糕吗?”祁明渊拿食物时看到了那个精致的食盒,里面的东西是他们走时荆行巫特意让府上做的。
“嗯嗯。”褚隐尘不爱吃甜食,但荆王府的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