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寒.爱意
“肥啾。”早市上祁明渊买好两个热气腾腾的饼子，向一旁还积着雪的树枝上的灰雀招了招手。
那小灰雀就像看得懂他的意思，展翅飞到了祁明渊的手上。
祁明渊伸出大拇指抚了抚小灰雀厚厚的绒毛，揪下一些饼沫喂给了它。
等小肥啾吃饱后，祁明渊又分下一小块饼：“衔着它去找我想的那个人，让他别出门。”
“叽叽。”灰雀应了两声叼着祁明渊手中的饼块飞走了。
今年的冬比以往都要寒冷一些，就连这偏南的地方都垫着积雪。祁明渊怕褚隐尘早上在外面冻着，便提前起了床，独自出门买路上需要的干粮了。
褚隐尘起床没看见祁明渊隐隐有些猜测，而当那小肥啾叼着饼块儿落在他窗边，蹦跶着将碎块放到他手中时，他就明白祁明渊干嘛去了。
这一路过来祁明渊驱使着鸟儿给他传过许多消息，渐渐的他也与祁明渊养成了默契，能看懂这些鸟儿表达的意思。
“师父，”祁明渊回来带了好多东西，直接来了褚隐尘的房间，“就知道你肯定又这么早就起床了。”
“冷到了吧。”褚隐尘过来帮他接下东西。
“没。”祁明渊将东西扔到桌上后，非常自然地抱住了褚隐尘。
褚隐尘微微一怔，轻轻拍了拍抱着他的背：“怎么呢？”
“冷。”祁明渊笑着蹭了蹭他的颈窝。
“嗯……刚刚不是说没嘛，”褚隐尘知道祁明渊从小就黏他，但现在长大了还这么亲昵他觉得有些不太好，伸手推着，“好了好了，吃东西吧。”
“好吧，”祁明渊倒也听话地松开了他，“我买了很多糯饼，师父你爱吃这个的，我们趁热吃吧。”
“嗯。”
吃完东西他们便骑马离开了这里，最近因为大雪耽误了些行程得补回来，不然年底可能赶不到归墟宗了。
接下来一路向西而行，虽然不下雪了，但依旧很冷。
这次他们行路的速度比以前快很多，只是一个上午便过了好几个地界。
刚转过山脚，前方白茫茫的路上竟出现一个摇摇晃晃的女子身影。
“师父，这荒郊野外的怎么有人啊。”
“前去看看吧。”褚隐尘感觉那个女子的状态很不对劲。
然而他们刚到那个女子身边，她便和着手中沉重的水桶趴倒在了路上。
“姑娘，姑娘。”褚隐尘赶紧翻身下马扶起地上的人。
女子额头冒着细汗，紧闭着眼睛脸色苍白，对褚隐尘的声音没有反映。
“明渊，把水拿过来。”
“喔喔，好的。”祁明渊赶紧拿着水壶跑到了他们身边。
褚隐尘给女子喂了些热水，那女子缓了许久才慢慢睁开了眼睛。
“你，你们是？”女子虚弱地问道。
“我们是过路的，”褚隐尘回道，“姑娘家在哪儿，这冰天雪地的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女子转头看了看身边的木桶，颤着嘴唇说道：“水，水没了。”
褚隐尘大概理解她的意思，应该是出来找水的：“没事，我们一会儿再帮姑娘打水。你家在哪儿？我们送你过去。”
“咳咳咳，咳咳咳，”女子好一阵咳嗽，然后紧捏着褚隐尘的手，“谢谢，谢谢。”
女子的家就在离这儿不远的一个村子里，祁明渊提着装水的桶而褚隐尘则带着那个虚弱的女子一起去了村里。
但到村中后他们就感觉到一些不对劲，整个村子一片气死，路边零星能见的人也都在咳嗽着。
“到，到了，”女子指着路边一家人户道，“我家。”
褚隐尘与祁明渊将女子和水都送进了屋，可屋内没见人，女子带着他们去了偏房的卧室。
卧室的床上躺着两个面如枯槁，艰难地喘着气的老人。
“爹，娘，”女子拿起桌边的一个木碗，舀水喂到老人的嘴边，“喝水退些热。”
可床上的人只是喘着粗气没什么反应，女子只得用手沾着水往老人嘴里送。
“师父，他们这是怎么呢？”祁明渊正要上前去看看却被一旁眉头微蹙的褚隐尘拦住了。
“先到外面去。”褚隐尘道。
“喔。”祁明渊随褚隐尘出了门。
院外，褚隐尘从包裹里拿出好些草药，然后又扯下一块厚布罩在祁明渊脸上：“你带着马到村外去等我。”
“那师父呢？”
“我去看看他们，”褚隐尘说着又交给祁明渊一个药包，“出去后把这些熬水喝了，有什么事让鸟儿联系我，不叫你过来就不要靠近村子。”
“为什么啊？”祁明渊不理解，“您要去医治他们吗？我也可以帮忙的。”
“我一个人就行了，马和行礼需要人照看，”褚隐尘收拾好东西后将那个女子喝过的水壶也取了下来，“我很快出来，你带着它们去村外等我吧。”
“我不要，”祁明渊不愿一个人先走，“我要和你在一起。”
褚隐尘看着眼前倔强的小子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温和道：“我知道你一向很听师父的话。”
祁明渊被这一摸头立即红了脸，他哪能拒绝褚隐尘的温柔：“那，那好吧，你要快点儿出来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