峦自嘲又冰冷地笑了一声,打断了苍的话,“我想跟他上床,还是想跟他结婚,有区别吗?反正,我只能和结婚的人上床,不是吗?”
这句话好像淬了冰冻三尺的寒气,把电话那头冻到没有一丝声响,好久,好久。
快立秋了,夜风有一点凉。峦打了一个寒颤。
“苍?”
“嗯?”
“我还以为你睡了。”
苍似乎把电话拿得近了些,听得到他的呼吸有些凌乱,似乎酝酿着什么话,不好启齿。
可酝酿了半天,呼吸明明越来越沉重,最后却又轻轻松松笑了一声,“恭喜你啊,峦,遇到喜欢的人不容易。不过我还是想劝你慢慢来,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会答应,就不要急着求婚。否则,会把人吓跑的。”
峦仰头深呼吸了一次,沉重的情绪随着这次呼吸荡然无存。
苍的话给了他一颗定心丸。他听出苍的意思,还是选择愿意帮他,那就够了。
至于向绵求婚的把握?
峦想到这里,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迷之自信。
他相信绵不会无缘无故和别人说自己是他男朋友,更不会在对自己没感情的情况下主动亲吻。
峦碰了碰自己的唇,那记深吻余温尚在,直觉告诉他,绵的这一吻,叫酒后吐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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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中午了,祝子绵才幽幽醒转,因为宿醉,人坐起来了,头还昏昏沉沉。
这时,他看到峦已经做好了午饭,清蒸鲈鱼,笋尖牛肉,松茸鸡汤,外加一道炒时蔬。
虽然都是家常做法,但比往常丰盛了一倍。
而且都没叫他起来帮厨。真是大发善心啊。祝子绵有些不敢相信。
“今天有客人要来吗?”他问。
峦白他一眼,“快去洗漱,吃饭了。”
真只我们俩吃啊。祝子绵确定后,口水止不住涌了上来。
今天这四道菜,简直像是在弥补他昨天晚饭没吃好。
其实,峦的厨艺也就是家常范畴,谈不上精湛,但和昨天的餐馆比,还是降维打击了。
祝子绵火速洗漱完上了桌,一边大口吃一边极其懂事的说:“吃完我洗碗,下午我会做家务。晚饭我也会多做一些活。还有——”
他掏出自己的薪水,郑重摆在桌上,“给你。”
峦也没拒绝,煞有介事地收了起来。之后,他一边吃一边不停擡眉看向绵,觉得绵除了吃饭,真没有任何其它心思。
在一桌子饭菜吃掉七七八八后,峦尽可能随意地问:“昨晚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祝子绵知道,峦问的一定是他喝多以后的事。
他看了看屋顶,又看了看地板,突然想到些什么,平静的表情变得有点慌张,“峦,我昨晚喝醉了,是不是说什么胡话了?我没骂你吧?”
说到这里,祝子绵没了食欲,放下筷子,他觉得这个事情太有可能发生了。
酒壮怂人胆嘛。
每次峦戏弄他,他心里都对峦骂骂咧咧,谁知道昨天会不会不只在心里骂,直接开口骂了。
何况,昨天峦电话里按部就班要回家,转眼就鬼一样突然出现打他个措手不及,肯定是使了阴招,自己能不气吗?
那气极之下,肯定没好话啊。
祝子绵越想越慌,带着点讨好开口:“峦,我要是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你别当真啊。”
峦轻描淡写地夹了一口菜放嘴里,垂着眉不看绵,不冷不热地说:“所以,什么都不记得了是吗?”
祝子绵拿起筷子,给峦夹了一口菜,诚恳加码:“峦,你也都忘了,好不好?当什么也没发生。”
峦看着碗里,绵夹进来的菜,神情寡淡,拿筷子又夹了回去。
“我吃饱了。”说罢,他端着还剩下的半碗饭,走进了厨房。
祝子绵:“……”气得饭都吃不下了?看来昨晚真是骂狠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