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林笙白皙的手指划过锅里的水，也没擡头看他，只是说，“不是什么事都需要钱的。”
季晏礼沉默下来，安静地看着林笙洗碗，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觉得有点烦闷，便从烟盒里抽出一支薄荷烟，就要点燃。
“你别在屋里抽烟，要抽去外面抽。”林笙说。
季晏礼偏偏不动地方，将烟点燃，吐出一口带着薄荷味的白雾，才说道：“这不是烟，是可燃烧的薄荷糖，可以抑制信息素的味道。”
说着他撇了撇嘴，强行无视空气中令他心跳加速的淡淡香气，故作掩饰地说道：“你家都是你的信息素，真是难闻死了。”
“……”
听到他这么说，林笙微微蹙起眉，季晏礼举着烟的手一顿，突然有点不安，以为林笙又要更讨厌自己了，便想赶紧转身离开，却忽然听到他轻声问道。
“那天晚上……你其实是不是想帮我？”
季晏礼一怔，一时忘了回答。
“因为我忽然发现，其实我并不了解你是什么样的人。”
林笙擡头看向季晏礼，清澈的瞳眸中映出他的脸。
“那天我昏昏沉沉的，只是隐约能留意到身边的动静，你忽然靠近我，我虽然没有闻到你身上的信息素味道，但我想你应该是一个Alpha，心里很害怕，就拼命地把你赶走了。”
“可是现在回想起来，如果你真的想要对我做什么，我是肯定反抗不了的，后面的那两个人好像跟你也不是一伙的。”
他见季晏礼不说话，便继续说道：“在那之后，我听到了你的一些传闻，便对你产生了一些不好的印象，可是仔细回想一下，那些传闻都与你的私生活没有关系，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你很讨厌Oga的信息素，会产生强烈的不适。”
“之前在你家时，我几乎从未与你相处过，就像是我奶奶说的，眼见为真，今天你帮了我奶奶，又在我家做客，看过你的各种举动，我觉得你不是坏人。”
“所以那天晚上，你其实……你其实是不是想要帮我？”
“……”
季晏礼垂着眼睛，指间举着的薄荷烟慢慢燃烧着，他默不作声，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可眼睛却蓦然变得酸涩起来。
他从来不哭，可现在林笙仅仅是只说了几句话，却竟然让他有了想哭的冲动。
“你才知道？”
过了很久，季晏礼才撩起眼皮，唇边勾起一抹不羁的弧度，抽了一口烟，带着点讥讽地说道。
“老子被你冤枉了那么久，早就很不爽了，你还真以为Oga是什么宝贝，所有Alpha都得跪在你们脚边当狗啊？你还不够格。”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季晏礼毫不留情的讽刺让林笙的脸蓦然红透了，连眼角都染上了淡淡的粉，冰冷的神色消退下去，透出的是十足的不安与慌乱，让本来还在委屈的季晏礼瞬间心软下来，觉得自己刚才说得太过分了。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林笙并没有因为季晏礼的话感到愤怒或难堪，在得知真相后，他只是非常愧疚，连连向季晏礼道歉：“怪不得你那么讨厌我，我真的很抱歉，是我误会了你……”
“行了行了。”
季晏礼脸上烧得慌，耳根也红了，他很害羞，却又不禁暗自窃喜，就像是被灌了蜜一般。他移开自己的视线，含含糊糊地说道：“你心里清楚就行了。”
林笙还是很惭愧，止不住地向季晏礼道歉，季晏礼实在待不下去了，有点狼狈地逃到屋外抽烟，沉默了一会，忍不住笑出声来，心情是前所未有的畅快。
这天晚上，林笙的家人很早就去睡了，只剩下林笙和季晏礼还在外面的房间看电视和玩手机。
“我真的……”
忽然林笙又小声开口，季晏礼立刻做了个手势，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停，我实在听腻了，我不想再从你嘴里听到任何有关道歉的字眼。”
“那好吧。”林笙看了他一眼，说道，“我以后再想办法补偿你。”说完他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说道，“现在时间不早了，我们洗漱一下就睡吧，你先去洗澡？”
季晏礼点了点头，拿上自己的东西钻进了浴室。虽然村子的条件不行，但是林笙家修得还不错，现代化的设备一应俱全，毕竟他们家在破产以前也是做生意的，为老人在乡下修一栋好房子还是轻而易举的事。
他之所以没等林笙先洗澡，是因为他觉得看到林笙浑身湿漉漉地从浴室里出来，实在是有些考验他的定力，而且在这样狭小封闭的空间里，信息素也会更加浓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