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戚九夭点头，沧粟忽然凑近了些距离，意有所指地轻声道，“但如果可以，你能力不俗，首秀上加入一点双人互动会更出彩……小七你觉得呢？”
小鲛人说着，却不敢直视戚九夭的眼睛，掩藏在长发下的耳尖透出一抹不易被察觉的淡粉。
戚九夭被提醒了，恍然大悟，觉得他说的很对。
“而且，就我个人观点，陆秋似乎不太合适，其余的几位控制污染兽能力还不如你，也许反倒会拖累你，拉低整体的演出效果。”沧粟有些小心地补充。
戚九夭更加用力地肯定。
“刚才跟着陆秋一起的那位，是谁？”打了照面的刹那，戚九夭就觉得那位女子身上的精神力波动还算强横。
“许蔓，异能可以改变自身和接触物品的重量，所以表演类型都是空中杂技，唯一一只S级的飞行类污染兽也是归她掌管。”
沧粟说完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知道了。”戚九夭道谢离开，心里有了打算。
对方和陆秋完全不同，面对一个同样谨慎、善于观察局势却十分敬业的人，她想要的突破口，可以从这个地方展开。
望着戚九夭的背影，沧粟有些呆滞。
他更加不确定，自己刚才的意思有没有正确地传递给戚九夭。
不然……难、难道夭夭她宁愿和一个都没有互通姓名的陌生女人一起，也不想和他一块下水表演吗？
想到这个绝望的可能，小鲛人表面拼命绷紧表情，内心已经控制不住嗷嗷大哭起来。
返回自己房间时，她需要的东西已经都送了过来，连带着测量好尺寸的演出服和日常团内的统一着装。
戚九夭提起看了看。
粉白色的裙摆层叠，缀着流苏和柔软的蕾丝边，设计十分可爱，连配饰都是蝴蝶结和一些毛茸茸的发圈，不太符合戚九夭的日常穿着风格。
戚九夭摸了摸自己伪装后模样普通的脸，十分纳闷。
难道是幼生期污染兽特有的表演要求？
私人房间算是为数不多的隐秘区域。
此时早早就被安排在屋内的几只，一边听戚九夭简单讲述刚才的经历，一边共享这边视角的成果。
“在刚才没人的时候，我用能力隐藏着去打探了下，摸清了监控室的位置。”阿祖妲抖了抖猫毛，说，“我在角落留下了能力坐标，需要的时候可以直接瞬移过去，随时黑掉。”
“很好。”
戚九夭点头，顺手把送来的药剂分出一部分。
淡绿色的液体在透明的试剂瓶中微微振荡，戚九夭弯腰递给脚边棕色的小精灵，“这些东西很重要，染冬青，交给你了。找到机会，偷偷传给云老师。”
“没问题。”染冬青的小爪子抱过来有她高的瓶子，随手拍了拍地面，试剂瓶像是落入水下一般没入。
而其他几只，默不作声，但都眼巴巴地看着戚九夭，等待分配任务。
没办法，现在“污染兽”的身份既是伪装，是保护，但也对他们的行动造成了不小限制，他们也不像阿祖妲有利用光影隐藏身形，四处溜达的能力。
唯一能期待的，就是队长光明正大安排的事情。
“别急，目前我们才刚初入敌营呢。”
戚九夭挨个揉了揉他们手感超好的脑瓜子，嘱咐：
“待会我会再回来一趟，然后我们去见见其他的幼生期污染兽。既然是‘表演师’，肯定还是要好好排练一下的，这样才能争取到更多场次，获取情报。”
“那你现在呢？又要去哪？”巽有些不放心。
手指按在门把手上，戚九夭回身，神秘一笑。
“当然是去创造一位属于我们自己的‘新盟友’呀~”
拿着新鲜热乎的认证卡，戚九夭神色自如地推开大门。
不久前，还张牙舞爪，到处喷人的白色蜘蛛，此刻像是睡着了一样，静静地倒挂在斑斓的蛛网上。
空气里还残留着它无意识释放的毒素。
暗地里全部吸收，表面上做好防护工作，戚九夭走过去，就像是再平常不过的表演师来日常巡查一样，五指张开，在蜘蛛的头上落下一小片阴影。
这一只比较遗憾，等级很高，却没有晶核。
所以戚九夭只能从它的脑袋下手，而没办法通过晶核快捷侵入。
在监控无法看到的地方，少女略低下头，眼底闪过白金色的光芒。
虚幻的世界中，重剑嗡嗡铮鸣，在煌能力的加持下，浩瀚磅礴的精神力几乎是瞬间便突破了S级污染兽的防御，轻松在它没有完全开发出人类智慧的脑内留下记号。
[精神纹印]
不同于给异能者定下[规则]，此时，白葵蛛的身体里被戚九夭强行放置了一缕虚幻的剑影。
做不到云宓控制力强大的【御兽】，戚九夭没办法像她那样随心所欲地对污染兽下达命令。
但她可以凭借自己的精神力和最特殊的灵魂武器，短暂地接管一下污染兽的身体。
不仅如此。
或许是因为白葵蛛精神防御极弱、容易暴躁的特性，戚九夭不仅非常顺利地烙印成功，煌剑还吸收了属于白葵蛛的记忆碎片。
这就是完全的意外之喜。
戚九夭手掌缓慢移动，一边做着检查的样子，一边迅速地在模糊影像中查找，试图发现有关于这个演出团的异常。
但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三道人影。
一个身形高瘦的女子，身上披着印有繁复星辰图案的黑袍，戚九夭没有印象。
走在中间的男人，看不清五官，看女子的态度，似乎有着不低地位。
但最后一人，却让戚九夭有些错愕地瞪大眼。
少女个头不高，快步跟随在队尾，手臂还没有任何被污染兽同化的征兆。
戚九夭抿起嘴。
没有看错。
那是珉柯。
还没有经过实验改造的，人类珉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