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道长,我想问问,那个……鬼啊,还回来吗?我怎么莫名其妙惹上这些东西了?”贺宇兜了一大圈才切入主题,成功让罗舒与谢明息都无语了,不过谢明息也承认,自己同样很好奇这个问题的答案。
罗舒眼带笑意,看了眼自己的便宜徒弟:“明息,你不知道?”
“知道?师父我该知道什么啊,我自己当时候懵了……差点以为要被贺宇身上的那个东西给啃了。”
贺宇瞟了一眼谢明息,显然还有些在意自己身上的淤青。
“……”
罗舒的表情很复杂,沉默了一会才道:“被你一道符灌下去,魂飞魄散了……”
“被超度回地府了?”
贺宇显然还没回过神来。
“人死为鬼,鬼死……魂飞魄散。”罗舒摇了摇头,语气很确定,“明息当时本就用了中指血破邪,再给你一道护身符下去,一般的鬼都遭不住。总之,那个附你身的鬼一辈子都不可能再骚扰到你了。”
“老谢,你这是在造杀孽啊,”贺宇顿时感觉轻松了不少,“不过干得好,这种为恶之人,不对,鬼,就该受到惩处!”
原本他还在想要是又回来了,或者还有什么麻烦该怎么办,现在好了,真正意义上的“连个鬼影都没”了。
谢明息却不淡定了,当时情况紧急,他来不及想这么多。超度、度化鬼物是功德,可直接魂飞魄散是个什么结果……他不知道。
道门也讲究个慈悲为怀,先礼后兵,直接上来把人打得魂飞魄散,怕是不能算吧?
罗舒像是看穿了谢明息的想法,收回目光,继续操起剪刀:“没事,不算什么大事。它已有害人之举,又冥顽不灵,便是自取死路。所谓当断则断,你当时的反应已经足够优秀。当然,能不杀还是尽量不要杀,若还是心存芥蒂,那就努力练习,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事,把鬼抓回来。”
谢明息打了个哆嗦。
“好了,你的这个朋友么……上炷香,让算盘给他开个方子自己抓药吃就行了。为师还有事,你自己去看书,看了有不明白的再问为师。”
这就是在赶人了,谢明息也不敢多逗留打扰师父,将贺宇送走后就自己乖乖去书房看书。过了没一会,手机有新消息提示,谢明息毫无滞涩地画完手里弯弯扭扭的符,划开手机屏看了一眼:
“华夏银行:您有新的资金进账。”
“也不是打生活费的日子啊……”他嘟囔了一句,登录银行账号,交易明细中多了一条信息:“辛苦费。”
支付账号显示是贺宇。
“他怎么还打钱了……等等,一万???”
谢明息初时不以为意,等他看清数字金额时,惊得还蘸满朱砂的笔都滚到了地上,差点儿毁了刚画好的符箓。
“……靠!看不出来贺宇这小子还挺有钱!”
……
“一万?他给了你,你就收着。我的一道护身符加上药方,于他有救命之恩,当得起。”
苏磐不知道从哪扒拉出了一把算盘,筋骨分明又修长饱满的手指在算盘珠上轻轻拨动,被细腻的紫檀木衬得越发莹润。那张算盘以紫檀木为框,羊脂白玉为珠,在岁月浸染下带出了十分厚重的气息,看起来不像是用来算账的算盘,倒像是什么文物。
谢明息止不住地喃喃:“一万啊,这可是一万啊……干我们社科这一行的,哪个不是穷哈哈过苦日子,连申请个经费都要卡好久,还没多少钱……贺宇他怎么这么有钱……”
“瞧你这德行。”苏磐嗤笑一声,拨动算盘上的白玉珠,“又不是人人都能吃这一碗饭的。你是天赋好,又好运遇到了师父带你入门。对了,那一万分我一半,我有用。”
谢明息有点想捂住钱包,但一想到护身符还是苏磐的手笔,只好给苏磐扫了五千过去。
“等等,不对。”谢明息扫完二维码,脑瓜子突然就嗡嗡起来,“这样都能有一万进账,苏师兄,你说咱庙里,怎么,额……嗯……”
环视四周,庙里简直将“穷”字写在了脸上,不说破败,那也算是破旧了,他还记得府君像脚上那一块掉落的彩漆……
穷!也太穷了!谁家正经供奉的神像会落得这么凄惨的样子啊?都快掉渣了……
“这不是正打算找人补补吗?有些地方该修的就修一修……”苏磐继续不紧不慢地打着那张白玉算盘,看得谢明息简直想把这张古董算盘拿出去卖了。
就算不是古董,就冲着上面的和田玉珠与紫檀木,也够把整间小庙翻修一遍了!
“嚷嚷什么嚷嚷!明息让你看的书看完了吗?算盘你赶紧给为师麻溜滚出去,还在庙里磨磨唧唧是想干嘛?”
苏磐将算盘一收,双手往袖子里一插,果然麻溜滚出去了。
谢明息听了骂,也不敢再看手机,乖乖去书房找书看——只是眼睛还是控制不住往庙里的各个角角落落钻。
……实在是磕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