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速支棱起来,拖鞋都顾不及穿,光着脚丫跑过去检查。
他的鞋子全不见了,只剩裴文晖的。
能猜到裴文晖做什么,元煦其实心底没太大波动,不是生气,不是无语,反而是看戏一般的心情。
折了回去坐到床边,垫着脚尖踩在拖鞋上,等了等,听见开门的动静,元煦立马拿起手机一顿翻看。
装得很忙碌,然后漫不经心地擡眼一瞥,对上裴文晖的视线也没有躲开。
元煦冷声冷气地说:“丢都丢完了,怎么不顺便把我这双拖鞋也丢了。”
说完,低头回去继续看手机,没什么可忙的,只好打开工作群问进度。
裴文晖拎了大包小袋进门,挺明显的,随便一瞥都能看出来,全是知名品牌的鞋盒包装,以及麦记早餐。
东西没放下,直接走到元煦面前。
元煦感受到那股黑压压的气场,擡头刚要回击一点不屑的态度,结果一袋热乎的早餐先扔到怀里来,架势没摆好,一下就被打断了。
裴文晖不吭声,给元煦扔去早餐,顺势蹲下,一手握住元煦两只脚的脚腕,拿走拖鞋丢进垃圾桶,再从那一推鞋盒里拆出一双拖鞋,放到元煦脚下。
丢完拖鞋顺手系上垃圾袋,提到玄关处,再去洗手,动作干脆利落,不说话,好像也没有向元煦投去多少视线。
看上去,裴文晖是高高在上的,指使着别人的做派,没什么好脸色,明明做的事充满好意,但元煦感受到依然只有距离感。
元煦愣了回神,一时没调整出本来要摆出的不屑。
早餐是他喜欢的猪柳堡,拖鞋大小刚好,放在一旁的几双鞋子都是以前元煦常穿而现在不太舍得买的牌子。
裴文晖去洗了手,坐到沙发上吃另一份早餐,见元煦不动,吱了一声:“怎么?你换口味?”
还不如别吱声。
裴文晖讲话语气一向平淡,表情也是一贯的严厉,所以那话听起来不是关切,更像质问。
元煦懒懒地擡眼看裴文晖,憋出一丝笑意,说:“对,换口味了,裴总您多吃点。”
他说完,把猪柳堡丢给裴文晖。
没穿那双拖鞋,光着脚去洗漱,然后在裴文晖面前晃荡一阵,翻箱倒柜找出一双酒店一次性拖鞋。
元煦确实变了。
过去的元煦最注重形象,每天出门前要花大把时间整理头发、搭配衣服,现在随便穿个一次性拖鞋就能出门了。
直到房门关上,裴文晖才收回视线。
他坐在沙发上沉默许久,完全忽略掉助理的催促电话,在那儿静坐了一上午。
也许是对元煦的变化感到不安,落寞感环绕周身,一颗心又堵又胀。
裴文晖不善流露情感,时间久了,可能他自己也忘了表达的重要性。
耽误了一早上,几个会议全拖到下午,傍晚还有不能推脱的饭局,裴文晖紧密的行程直到夜里九点多才结束。
精神一松懈下来,他才察觉到一身不对劲。应该是感冒了,咳嗽开始止不住,还有些低烧。
晚上在饭局喝了酒,是助理开车送他回去,但到了公寓楼下,裴文晖却不下车,想到生病状态会吵到元煦休息,最后让助理送他回酒店。
“都到了,你不上去跟元煦打声招呼吗?”助理好心提醒。
酒精加头疼的攻击,此时裴文晖已经很疲惫,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回了句“不用”之后又开始不停的咳嗽。
过了一会儿,助理不仅没开车,还摇下车窗。
一阵斜风细雨飘进来,裴文晖睁开眼睛看向助理,准备拿出上司气派来着的。
结果擡眼一瞧,顺着助理的视线看到车外的元煦。
雨不大,元煦和江知节抢着一把伞往公寓走,有看到裴文晖的车,不过也只是稍微顿了一下脚步就走了。
“我建议你上去跟元煦打个招呼。”助理笑笑地说,没有太多工作中的状态。
都提醒到这份上,助理明显是希望裴文晖上楼借病卖惨拉个进度条。
但裴文晖肯定没理解到这点上,下车之前还跟助理交待:“上去拿套西服,等我十分钟。”
上楼第一时间拿了套西服,然后因为憋着咳嗽,一下说不出话。
衣柜很小,一左一右分别挂着两人的衣服。元煦刚好在边上叠衣服,最近雨天多,他已经堆积了好几件衣服晾不干,这会儿正收拾着能将就穿的衣物。
裴文晖走近时,元煦瞥了他一眼,视线恰好撞上,他觉得裴文晖好像有话要说,所以放慢了叠衣服的动作。
等了等,裴文晖没出声,拿了衣服转身又拿了行李袋,往一旁整理手机电脑的充电器。
要走的意思?
走就走。
走了最好!
后面几件衣服也没整,随手拿了睡衣准备洗澡去。只是元煦关衣柜门的时候没注意手劲儿,震了一声,把自己都吓到了。
裴文晖背对着,没看见,还以为什么东西掉了,立刻回身查看情况。他不方便出声,就擡脚走了过去。
元煦昂起脑袋,吼道:“我的衣柜,我想怎么摔门就怎么摔!”
怪裴文晖平时不茍言笑,随随便便一个眼神就好像要开始骂人,元煦都应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