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隔天元煦想吃的东西都会出现在面前。
元煦总嫌裴文晖冷冰冰的,讲话不直接,可每周周六的夜间活动被他们做成了固定节目。在这类活动里,元煦绝对不敢再说裴文晖冷冰冰,常常是哽着嗓子求裴文晖别靠近他。
卧室门框上的身高记号一点没变化,元煦每次看到都要生闷气,但补发育的汤没再喝了,让裴文晖换成了备考补脑汤。
这样朝夕相伴下来,“送他走”还是“自己走”裴文晖都不能面对。
裴文晖开始正视自己的渴求,决心要让这段感情长久一点,谁都不走,是在五月的时候。
五月,元煦需要转回家那边的学校备考,行李箱摊开丢在房间角落里,好些天都没去整理。
元煦拖延着时间,不想走。特别是当他听到裴文晖要去申城工作,更着急了,说什么也不行。
“都离职了,不是刚好吗,你来给我陪考,等我考完试,我们出去玩两个月。”元煦顿了顿,见裴文晖一言不发在边上整理行李,开始装弱,嗯嗯哼哼地跪坐到一旁,扯裴文晖的袖子晃。
裴文晖说:“等你考完试,我请几天假,想去哪玩去哪玩,但是两个月不行。”
元煦又要哼,裴文晖赶紧凑过去亲他一下堵住嘴,再说:“你考试那三天我也会请假去陪你。”
“不能从现在就陪吗?”元煦可怜兮兮的,“我现在很脆弱的,要是一天没看到你,我可能会死。”
裴文晖无语地转头继续整理衣物,却憋不住笑,说元煦:“用力过猛了。”
“可是我不想异地。”元煦拿出手机,说是要搜搜申城有没有什么大学教录音专业。
手机让裴文晖抢了过去,裴文晖说:“交通这么方便,那点距离不算什么,而且……”
他顿了顿,有些试探性地说:“而且大学校园里多的是新鲜血液,没准你去了就会发现到处都有符合你味口的……室友。”
“室友?”元煦倚在裴文晖胳膊上,“这位室友,你会不会担心我上了大学立刻把你换掉?”
“建议你好歹撑几个月,‘立刻换掉’显得你感情观不太正确。”裴文晖说。
“那就别异地,你得看着我。万恒地产有什么好的,你来我爸的公司上班,我家才是地产业的。”元煦规划了起来,以后要在大学附近租房子,要介绍裴文晖去他爸的公司,然后两人要继续住一起。
裴文晖没同意,退了一步,送元煦回家后多留了两天陪他。
异地让他们都很不习惯,半夜醒来察觉到身边没人心里都是空落落的,按元煦的话说就是,吃饭都不香。
虽然相隔两地,但对彼此生活的参与可没减少。
每天早上裴文晖都要打电话叫元煦起床,洗漱时,手机在一旁外放,偶尔讲一讲当天行程,偶尔没什么话可说光是通着话听对方的动静。
睡前要视频,讲到快睡了还得提着最后一丝精神力给手机充电。
五月底,元煦课业强度越发大,在家过得不舒服,搬去了学校附近的酒店住。
元煦只是抱怨一两句,没跟裴文晖说太多家里的事,但裴文晖能感觉到,那个处处有监控的家也许就是造成元煦在离家出走放飞自我的原因。
网上时常会有沈妤之的新闻,她参与的综艺话题度很高,连带着家庭和感情都是三天两头被搬到网络上任人议论。
裴文晖偶尔关注到此类消息时,总会生出一些冲动念头,认真考虑起换一个可以陪在元煦身边的工作。
这个念头在五月的最后一天真正坚定下来。
那天是裴文晖的生日。
他太多年没过过生日,早不记得了,也从没提过。但元煦记得,翘掉几节课背着一书包的作业赶到申城。
元煦没提前告诉裴文晖,只是在裴文晖下班时才给他发了一个餐厅的定位。
裴文晖现在因为工作需要,经常要跟着上司见客户谈业务,基本都穿正装。
巧合的是裴文晖一身正装来不及换,热得大汗淋漓赶到餐厅,看到是也穿着一身正装的元煦。
看到了元煦,却笑不出来。
裴文晖眉头皱得很深,没往服务员领的位置走,而是走近餐厅中央的小舞台前。
元煦在弹钢琴,餐厅的所有光线仿佛都聚焦在他身上,姿态优雅,神情陶醉。
看到裴文晖走近,元煦露出骄傲的笑意,一曲结束,起身离开钢琴凳,朝裴文晖躬身行谢幕礼。
然后才卸下一身专业的气场,小跑过去拉裴文晖的手,得意地说:“怎么样,惊不惊喜?”
惊喜是有一点,但惊吓更多。
坐到位置上,裴文晖还不肯放开元煦的手,低头检查一番不够,问了好几遍元煦手指疼不疼。
“不疼,你不提我都忘了以前弹钢琴手指会疼。”元煦不喜欢裴文晖的反应。
“以后别弹了。”裴文晖喝下一杯水,静了静才想起来问元煦,“怎么突然过来,还穿成这样弹钢琴?”
元煦撇着嘴不乐意,觉得裴文晖口气是在教训人。
“你作业……”裴文晖话到一半让元煦打断了。
元煦瞪着眼睛,压着嗓音吼:“你敢问我一句作业写没写完,我马上走!”
“不问不问。”裴文晖递过去一杯水让元煦喝了消气。
“亏我大老远跑过来,你……”元煦也不是真的生气,就是不高兴,但他好哄。
裴文晖从对面位置挪到元煦旁边,挡着一点光,靠近亲了亲元煦的额头,也没说什么话,元煦心情好了。
“我还能来干嘛!我来给你过生日啊!穿西装弹钢琴给你听,你知不知道我弹的钢琴是要收门票的级别,不轻易出手的!”元煦边说边从西装口袋里掏礼物。
拿出礼物,先理了理领子,元煦又说:“我这件西装是不是很眼熟,我们第一次见面穿的。”
裴文晖脸上神情从惊讶转到惊喜,再转到懵。
回忆了一下,今天确实是自己生日,也确实第一次见到元煦时他穿的就这套正装。
元煦很随意地把礼物塞到裴文晖手里,然后拿手机自拍,说着两人都穿西装要留个影。
礼物似乎不用打开也能猜到里面是什么。
戒指盒子太明显。
裴文晖拿里瞬间有些沉甸甸的,不是承受不起而沉重,是对自己过去一段时间反反复复自我拉扯感到惭愧。
为什么不能像元煦一样,大胆自信地面对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