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文晖也忙,市集第二天,有几个摊主要求换位置,协调下来费尽心力。
晚上从市集忙完,裴文晖开车先送了阿盖他们后,元煦坐副驾位,在手机搜公寓酒店地址的导航,告诉裴文晖他回自己酒店睡。
他说的时候目光仔细看着裴文晖,试图从裴文晖脸上辨别出一两点变化。
并没有。
裴文晖神色如常,冷淡瞥一眼手机上目的地,什么话没有。
“你还真的一点都不欢迎我啊。”元煦说,“不会现在心里正在欢呼吧。烦人的元煦终于了,没人抢床抢厕所了。”
不太确定裴文晖的心思,反正元煦是看不出来自己哪里受欢迎。
他懂自省,更懂以退为进,埋头叹气,闷了一路不说话,等到目的地,解安全带开车门还要再三回头,一脸丧气和委屈。
然后快关上车门那一刻,裴文晖开口:“明天需不需要接你。”
“我以为你要留我。”元煦失望地摇头,“不用,我明天自己去排练。”
关了车门,一步三回头,看着裴文晖停留片刻才驱车离开,目送车子走远,元煦才蹦哒着小步伐回酒店。
元煦不懂裴文晖的心思,但几次从裴文晖脸上看出那种欲说还休、刻意躲闪的神采,自信如他,认定裴文晖绝对被他拿捏到位了。
应该是吧。
回家房间瘫在沙发上许久,手机网页上的搜索在“满十八岁青少年多久c勃、手y、y精一次算正常”和“如何确定别人喜欢自己”两件事里徘徊。
前一个问题比较烦恼,他有羞耻心,也不知道能问谁,网上一搜,答案五花八门,差点没吓死自己。
后一个问题没憋住,隔天一早上写作的时候就问了朋友们。
学习小组有他和林樾姚瑶,还有想来蹭免费作业答案的阿盖、鱼籽、柳条。
说起来大家都是高三课程,虽然年龄从十六跨越到二十。
乐队几人成绩并不好,属于家长管不住索性放养的问题小孩,衣着言行都在努力追赶酷盖风,稍显轻浮。
对比他们,林樾和姚瑶年长几岁,又经历过几年与外界隔绝的生活,人不仅沉稳,接触起来,他们就跟没有情绪起伏的人一样。
没有情绪起伏?裴文晖也是。
所以元煦在中途休息之余问向林樾和姚瑶:“你们是在谈恋爱吗?”
姚瑶默念着英语单词,闻声擡头看元煦,又看了看旁边的林樾,尴尬地摇头。
“像你们这样的人,怎么表达喜欢?”元煦试图解释得更全面,“像你们这样性格……性格有点冷淡?比较冷淡的人,要是遇到心动对象,会这么表达?”
姚瑶有些慌张,看了眼林樾后,摇摇头拒绝回答,干脆把单词默念出声。
元煦将目光挪到林樾,林樾一脸嫌弃,且口气严厉地说:“你很闲?”
像。真像裴文晖。
元煦“啧啧啧”地打量起林樾,从头到脚地看,看到对方的义肢,赶紧停了“啧”声,转头问向乐队几人。
问了等于没问。
阿盖说:“给她写歌。”
鱼籽说:“弹吉他。”
柳条说:“给她写歌弹吉他表白。”
元煦又不是问怎么表白,打断了他们,尝试引导:“表白之前不得先确认人家是不是喜欢你,那要怎么看出来对方喜不喜欢你?”
林樾已经戴上了耳机。
姚瑶一边默念单词一边擡眼,跟着元煦看向乐队几人,等待答案。
阿盖说:“你冲她跑过去,亲她一口,没被打死,或者没被报警抓走告性骚扰,这事就成了。”
“代价是不是有点高?”柳条说。
全场年纪最小的鱼籽一脸老道:“喜欢就去说,行就行,不行就不行,瞎猜瞎试探有什么用。”
“对!”阿盖立刻接上,“承接藏头歌曲编写服务,物美价廉,可小刀。”
阿盖说的时候看向元煦,元煦没兴趣地低头回去看课本,看向姚瑶,姚瑶只是笑了笑继续念单词。
反而是转到林樾那儿,林樾明明戴着耳机,却像听见了他们对话似的,正好看向阿盖。
这问题不了了之,但作业还得写。
写作业的地方是元煦租的,在他们乐队排练的练习室旁边,短租了一间教室。
小长假这几天就这么过,学习互助小组在林樾和姚瑶的严密贯彻下每天矜矜业业,时间都要精打细算的用。
制订了课间休息时间和乐队排练时间,元煦忙里偷闲,排练的时候不忘拍一些视频,午休经常跑阿姨家蹭饭,傍晚去市集,在演出前会举着收音杆到处录音,夜里会自己的酒店公寓睡。
每天都能见到裴文晖的,但每次见面,裴文晖都是那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元煦攒的那一点小雀跃都快掉没了。
就这态度,谁信他心动,反正元煦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