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爷自述听说裴缜在霖川城与乞丐们交好,不知他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独特的爱好,令人肃然起敬,决定赞助他五十两碎银补充见底的小金库,当二人异域同心。
裴缜颠了颠旁边那个钱包的重量,对这个礼物十分满意,又不禁生出些疑惑,他在霖川城做什么事,端王远在京城何以如此清楚。
他没来得及深想,顺着信继续往下读去。
“皮蛋一切安好,只是近来吃得极多,胖得变了模样。防你归来时不敢相认,特请人作画一幅,随信附赠,聊当慰藉,安心勿念。”
裴缜十分心虚,他最近一门心思扑在新马身上,将他深爱的皮蛋抛到了脑后,若不是端王提起来,他都快忘了遥远的京城里还有盼他回去的皮蛋呢。裴缜与画上胖墩墩的傻马泪眼相对,觉得自己十分不是个东西。
好不容易调整好心绪,他怀着对自己的唾弃和对端王的感激,继续向下看:“小弟不在,为兄在京中颇觉无趣,幸得坊间新出几样话本,一反往常旧俗,十分新颖有趣,此等好东西为兄独自珍藏极为有愧,又听闻你在霖川与一小乞丐形影不离,想来对你大有所用,遂分享之,勿谢。”
裴缜看得一头雾水,不知道什么样的话本能让见多识广的端王夸成这样,先前两件正常的礼物卸了他八九分的防备心,没多想便顺手将那几本书拿了过来,草草一翻,然后——
“砰!”他面无表情地将那话本连着信和皮蛋一起甩了出去。
风从窗外徐徐吹来,将地上的话本刷啦啦地翻了两页,大剌剌的日光之下,上面两个公的亲密无间地纠缠在一起。
裴缜戳在原地,眉目间浸着一层冷冰冰的寒,整个人都像是被冻住了,呼吸却是越来越急促,耳尖的血色慢慢涌上去,直至红得欲滴血。
半晌,他才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
他哆嗦着手不敢再碰那玩意儿,但两个男的堂而皇之裸露着在地板上抱在一起着实不雅,风还将那书页吹得不停刷刷地响,裴缜脑门都快炸了,半天终于往前挪动了几下沉重的步子,想把它们给捡起来。
谁知他刚伸出手,外面蓦地传来方中惊慌的喊声:“少爷!少爷——”
裴缜砰砰连着几脚,迅雷不及掩耳地将那几个话本踹去了床底下。
“吱呀!”房门一响,方中不打招呼便冲进来,粗喘着喊,“少爷!”
裴少爷虚张声势,通红着脸冷声道:“谁让你进来的。”
“媒、媒人……”
裴缜恼怒:“没人你也敢进来!”
“媒人来给您说亲啦!”
裴缜心底的臊意还未散下去,这句话就雷似的劈过来,他木愣愣地站了半天,茫然地“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