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他，她笑眼弯弯，根本就没有哭过的样子。
他脚步停在门口，皱起了眉：“不是说情绪不好？”
旁边的佣人脸色顿了下，笑笑说：“是我为了劝江先生过来，把情况说的严重了点。不过在没见到江先生之前，程小姐的心情的确很不好，如果江先生今天不来，恐怕程小姐今晚又要睡不着了。江先生，我给你们准备了丰富的晚餐……”
没听她把话说完，江月笙转身走出了屋子。
程雪脸上的笑僵住了，眼眶微微湿润。
任凭佣人赶出来怎么劝，江月笙还是发动车子离开。
这一夜，他辗转反侧地睡不着。他身子又病着，晕晕乎乎眯过几分钟，睁开眼的时候，他看到白滢躺在他身侧，睡得香甜。他笑了笑，伸手抚摸她白皙的脸庞，她忽然像一只蝴蝶，飞出了窗外。再眨眼，床侧空空荡荡，毫无温度。
次日上午，沈雁打电话过来，他放心不下江月笙，问问身体情况。
江月笙迷迷糊糊睡着，感觉自己有些发烧。
他嗓子还肿着，说话的声音与以往不同，沈雁听出异样，说要过来看看。
“不急，你先帮我查查白滢现在住在哪儿。大概率，是酒店。”江月笙从床上坐起来，疲惫的目光望着外面泛白的天空，“她这人死命的爱干净，肯定不会住小地方，往大了查，尽快。”
半个小时后，沈雁发了一个地址过来。
是一座五星级酒店的地址，白滢就住在1606号房。
江月笙把自己好好打理了下，出门去找白滢。
上了跨海大桥，路段限速行驶。
江月笙点了点刹车，发现车速并没有降下来。
一个不好的可能在他心
中生起，他立即将车速换入低速档，一边拉动手刹。可是他很快发现，这根本没用，车上的各类设备在这瞬间几乎全部失灵。
这辆车之前发生了追尾，后来就送去了修理厂，最近才送回来……
想到了某些事情，江月笙头上冒了冷汗，极力稳住自己的情绪，即刻启动车内交互，查询前方路况。
系统播报前方发生事故，大桥路段堵车。
堵车……就更糟了。
江月笙观察路上的情况，想要借助障碍物减速，可两边只有高高的护栏，外面便是大海。
而前方，两个车道分别停着槽罐车，标着危险物品。
如果撞上去……
眼下正是阖家欢乐的新年，桥上大多都是私家车出行，一家人开开心心地去游玩。
江月笙陷在炼狱上空，一念之差，就会带着所有人坠下阿鼻地狱！
来不及多想，他语音调出白滢的微信。他在心里最隐秘的角落，埋着一样东西，如果再不让白滢知道，或许永远都没机会了。
他张张口，到嘴边的那三个字又咽了下去。
最后，他盯着前方的槽罐车，脸色发白地惨笑了下，说：“白滢，对不起。”
车子方向一转，擦过槽罐车，撞上大桥护栏。
刹那间火花四溅，车身在桥沿惨烈翻滚，跃出海平线。
像一颗沙粒，从蔚蓝的天空缓缓落入茫茫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