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二位瞧着心不在焉,分明是不像是会流连糖葫芦的人,但那名儒雅的少年还是耐心听完了糖贩子不断吹嘘的“便宜好吃”,“整条街只有我在卖”诸如等等话语,方才开口温声拒绝:“不必了,老板,我们不吃。”
正是下山的毕思墨,云七,赵殊锦三人。
正当糖贩子还想推销几句时,赵殊锦咬着糖葫芦道:“老板,你这糖葫芦不甜啊,一般。”
一般你还吃的这么香!
糖贩子赔着笑,道:“姑娘,怎么可能呢,我这都是西域进贡来的糖,采用的都是……”
“师姐?”一道少年音打断了糖贩子的侃侃而谈,糖贩子闻声望去,只见两名白衣覆雪的少年人,其中稍微高些的一名手里还拿着一柄红伞,正是方下踏雪山的宋羽寒与颜离初二人。
糖贩子见状眼睛一亮,锲而不舍道:“公子,糖葫芦来不来一串?”
宋羽寒没注意到他在唤自己,没有理会,身后的颜离初拿出两枚铜板,递给商贩,道:“给我吧。”
赵殊锦几人已有数月没与其联系了,踏雪山又有禁制结界封锁,连只会咬人的母蚊子都飞不进去,率先大叫的是云七,他欢天喜地道:“师兄!”
宋羽寒亦是摊开手接住他,任凭云七挂在他身上,哈哈笑道:“小云七,真是好久不见啦!再吃点师兄就挂不住你了。”
一旁的毕思墨温声笑道:“他这些时日可是没少吃,进了茯苓长老那后,连长老养的百年灵芝也敢吃,当时闹的可大了,茯苓长老说幸好吃的不是那颗千年的,不然她当场就毒死他。”
云七弱弱反驳:“那,谁让那颗灵芝长得那么水灵,我饿了,自然就没忍住嘛。”
“好小子,这你也敢吃,真给我们长脸。”宋羽寒笑得停不下来,他又道,“师兄呢?拜入哪座山门了?”
毕思墨道:“我与殊锦入了肃剑峰,千裘长老为人虽严苛,但教的心法还是极好的。”
“……这,我当然是清楚的。”宋羽寒听到这个名字,背就开始隐隐作痛,他问道,“师姐你不是要去莲花座的吗?怎么去了肃剑峰。”
赵殊锦说起这个脸就垮了,闷闷道:“凌波长老不收我。”
宋羽寒道:“不收?莲花座专修女子心法,怎会不收你?”
赵殊锦道:“她说我太阳刚了,虎虎生威,不适合他们这种柔和的心法。”
……
一片沉默。
其实凌波长老这话还是说委婉了,除开像宋羽寒这种师父主动找上门来的情况,正常来讲是需要进行一场比试再分配师门的,赵殊锦的修为并不是很出彩,但是她除了佩剑,最常用的武器是一柄叫做“梅霜”的倒刺长鞭,舞起来破空之声呼哧作响,极为唬人。
宋羽寒不知道这次比试赵殊锦一鞭子抽翻了多少人,才能得到凌波长老如此“盛誉”,他没忍住“噗”了一声。
毕思墨:“……”
云七:“!!”
空气仿佛凝结了,赵殊锦缓缓转头,森然道:“你敢笑我?”
宋羽寒绷着脸:“没有。”
“我听到了!!”
宋羽寒依旧咬死:“没笑。”
赵殊锦“哇”的一声就要冲上来捏宋羽寒的脸,给点“教训”,却被一柄合上的红伞拦住了去路。
她擡头,撞上一双流淌着如水般潋滟,眼尾微挑,斜飞入鬓的狐貍眼,赵殊锦被这惊为天人的容貌惊了一惊,一时停住了动作。
他的眼睫纤长如鸦羽,眼底没什么情绪,淡淡道:“师姐,还请莫要如此。”
师姐??
赵殊锦被这个称呼搞茫然了,她茫然,云七跟毕思墨也同样茫然,颜离初立在不远处一言不发,他们还以为这是某位等人的贵公子。
宋羽寒见状连忙打着哈哈道:“没事没事,师姐一向如此。”
颜离初这才收回了手,不过赵殊锦也没再冲上去要捏他的脸,毕思墨开口道:“阿寒,这位是?”
宋羽寒跟他们聊嗨了,一时忘记了赵殊锦他们都还没有见过颜离初的人形,于是开口解释了一番。
他们对妄月族虽也有些芥蒂,但也并非完全不能够接受,毕竟当年颜离初在韵音宗被救回时,他们也是曾怜惜过的。
这时赵殊锦腰间的令牌却亮了,在众人的注视下,赵殊锦摘下了那枚白色令牌,施了个法术后,侧耳倾听着,片刻后对众人道:“是我爹。”
颜离初道:“这是什么?”
一旁的云七解释道:“这是传音咒,斜月阁的弟子,可以通过令牌施法传咒,互通消息,一般用于紧要关头喊救兵比较多。”
“原是如此。”颜离初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多谢云七师兄。”
“……”这句师兄把云七叫迷糊了,他本是最小的弟子,头一回被人叫师兄,不好意思抓了抓脑袋,“不客气啦。”
“是。”赵殊锦听完传讯后,转过身神情有些疑惑。
宋羽寒问道:“怎了?出了什么事?”
赵殊锦看向颜离初,道:“爹叫你回斜月阁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