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话虽如此,温凝香的手却不由自主摸了摸腰间本该悬着白玉笛的位置,却是空荡荡的。
刚才危急关头,温凝香不假思索便把白玉笛丢出去,之后也不曾想起此事,现在回过神来,想起那根陪伴了自己二千年的白玉笛已经粉碎,胸口处不由自主闷闷的。
那支白玉笛,陪伴自己度过那寂寞的二千年。
无数夜里,曾经一人独自坐在幽林里静静地吹奏着白玉笛,忆起以往的种种,眼泪有笛声的相伴,彷佛变得没那么苦涩。
笛声悠远,随风带走了自己的哀怨无助。
它,曾经是自己唯一的同伴,带领自己穿过敌阵,保护自己的安全。
现在就这样没了。
悄无声息地告别了,甚至连残骸都没有留下来。
这又如何?温凝香不曾后悔,就算现在让她再选一次,她依然会用这支白玉笛去换取慕容楚绣的安全。
毕竟对她而言,没有任何一样事物能跟慕容楚绣相比。
「骗人。」慕容楚绣突然挡在温凝香身前,挡住了她望向荧惑山的视线。
认识了这么久,慕容楚绣怎么会感受不到温凝香的情绪呢?
那模样,明明是伤心至极。
温凝香虚弱地笑了笑,心知慕容楚绣得不到真相是不会罢休的,当下淡淡地道:「丢了那支白玉笛,有点心疼而已。」
慕容楚绣这才猛然想起温凝香为救自己丢出的白玉笛,自她遇见温凝香起,温凝香就好像总是笛不离手,只是自己从不留意而已。
温凝香本就多愁善感,她二千年来从未有过朋友,只有这支白玉笛相伴着自己,现在失去白玉笛就彷佛跟以往失去了联系,心里未免堵着不舒服,一路上也未展欢颜。
回到天一宫后,温凝香先前往客房休息,慕容楚绣则去找天一宫宫主禀报在荧惑山发生的事。
听罢,天一宫宫主不禁叹道:「妳跟温姑娘倒是好运气,竟然可以一直闯到最后……手臂的伤如何?」
慕容楚绣已经换过一身衣服,但左臂依然被包扎得紧紧的,她掀起衣袖,只见整条左臂都是白布,光是从包扎的范围就能看出伤口有多大。
天一宫宫主皱眉道:「妳先在天一宫里养伤,伤好后才前往神界想法子拿青龙触角吧。」
坦白说,连天一宫宫主都对于神界一行毫无信心,当初要慕容楚绣下凡也不曾料过她竟能过三关斩六将,把五界之宝分别拿到手里,所以他压根儿就没过该如何取青龙触角。
慕容楚绣点点头,正想告辞离开,却突然想起温凝香闷闷不乐的模样,她本就是个细腻敏感,伤春悲秋的人,极容易便感到忧伤,这次似乎来得比之前的更要厉害。
「宫主,我有一事请教。」慕容楚绣本就胸无城府,她以为天一宫宫主是天一宫里唯一对温凝香抱有好感的人,所以才找他求助,却没想到眼前人恨不得把温凝香置于死地。
「不妨直言。」天一宫宫主一怔,他没想到慕容楚绣还会有问题向自己请教。
慕容楚绣不懂得迂回说话,她只知道自己很想使温凝香重展欢颜却始终想不到办法,毕竟她再是厉害都不能把白玉笛回复原状。
于是,慕容楚绣便把白玉笛被击碎一事娓娓道来,天一宫宫主一直仔细地聆听着,听罢方才含笑道:「温姑娘倒是对妳很好。」
慕容楚绣明显听不出天一宫宫主话中的反讽意思,只是点点头。
天一宫宫主凝视着慕容楚绣,这单纯直率的女孩早就被温凝香骗得团团转,自己此刻就算要提醒她,恐怕她都是听不进去,与其让自己跟慕容楚绣产生芥蒂,便宜了那温凝香,倒不如将
计就计,且看温凝香有什么奸计。
「她现在不开心,我要怎么做她才能快乐?」不知不觉之间,慕容楚绣已经重新坐下来,小脸皱成一团,像个讨不到糖吃的小女孩。
天一宫宫主微微一笑道:「我既不了解温姑娘,又怎么知道如何做能使她高兴,不如楚绣妳告诉我妳跟温姑娘做过什么事,这样我才会了解她,知道她喜欢什么东西啊。」
「但……这要说很久。」慕容楚绣摸了摸头发,毕竟她跟温凝香的相识时间虽然不算很长,却经历了常人十辈子都经历不到的惊险。
「那妳就跟我说一下妳跟温姑娘在天一宫做了什么事情吧。」天一宫宫主唇边的笑意加深,他现在就是要问清楚温凝香到底在天一宫做过什么事,毕竟温凝香的修为低微,给她十个胆子
大约也不敢在处处都是上仙的天一宫里独自游荡,只有跟着慕容楚绣,她方才有胆子去其他地方--而她去的地方,说不定就跟魔界有关。
毕竟天一宫宫主还是弄不清楚温凝香的用心是什么,所以唯有假设此事跟天一宫有关,因此就要从慕容楚绣身上打听温凝香到底在天一宫停留过什么地方,做过什么事情。
慕容楚绣一手支颐,一边回想着一边把自己跟温凝香在天一宫做过的事全都说出来,完全没有发现自己被天一宫宫主利用了一把。
天一宫宫主听到温凝香前往铸剑室一事,神色不禁一变,然后便听到慕容楚绣道:「温姑娘似乎很喜欢那柄魔剑……」
魔剑!
天一宫宫主顿时恍然大悟,温凝香前来天一宫的目的莫非是为了魔剑?
魔剑被解开封印后,只有引动魔剑里的魔气便能造出毁天灭地的影响,到时候魔界要顺势攻占仙界实在轻而易举!
天一宫宫主本想再问,但他也是清楚慕容楚绣看似精明,实际上傻兮兮的性格,她想必什么都没有发现,温凝香更不会把任何事告诉她,当下唯一暗中叹了口气,无论如何,整件事总算
有些线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