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头埋在手里,肩膀微颤,无声地哭了起来。
护士皱了皱眉,“这么疼吗?”
“疼,”江钦哑声说。
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漠河的夜很长,雪很大,他却喜欢站在大雪中间,一站就是几个小时。
程叔透过窗户看他,喃喃道:“好孩子,快结束了。”
江钦在高度保护下在J大度过了一年,只不过他换了姓名,不参加任何学校活动。直到杨氏集团莫名其妙地死灰复燃,对江钦的追杀变本加厉,他们才被迫来到了漠河,这座军事基地。
江衡跟他通过几次电话,带来了一些关于肖付惊的消息。
“他今年要毕业了,现在在一家投行实习。”江衡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
江钦沉默半晌,“他还好吗?”
“他......”江衡说,“他修了金融学和数学双学位,当上了学生会会长,在学校很受欢迎,跟以前挺不一样的。”
江钦沉默了很长时间才“嗯”了一声,“还有吗?”
“他在公司附近租了个房子,每天坐地铁上下班,还像以前一样不爱笑,但是不社恐了。”
又是一阵很长的沉默,江钦颤声问:“还有吗?”
“没有了,儿子,对不起。”
挂电话后,程叔见江钦缓缓转身背对着他。窗外是怎么也下不完的茫茫大雪。江钦静静地看了一会儿,肩背微微地颤抖。
他以前很爱笑。
*
肖付惊在投行实习了三个月,每天都忙的焦头烂额,他的数学功底是这批实习生里数一数二的,被安排了很多建模任务。巨量的金融模型和数学模型常常让人眼花缭乱。
最让人崩溃的是肖付惊经常有很多不同的项目在同一时间,他感觉自己的时间之绵挤不出一滴水了,整个人不亚于在高空上走钢丝,身体的每一根神经都紧绷着。这种状态直到第四个月,待他熟悉了公司的业务之后才有所好转。
钱忆杭考上了J大的研究生,周小宣考去了北京,刘耀东进了一家国企,肖付惊实在挤不出时间庆祝,只好把他们喊来了公司,安排出一个小时的时间一起吃顿饭。
“嚯,惊哥,你们这儿可真够高端的。”刘耀东坐在餐桌旁,看着巨大的落地窗,窗外就是黄浦江的景色。
肖付惊扭头说:“有兴趣来我们公司?”
刘耀东戏谑道:“我想来你们公司也得要啊。”
周小宣切了块牛排,笑道:“你可没他那脑子。”
肖付惊喝了口酒,问:“你什么时候去北京?”
周小宣想了想:“不着急,白婉何寻他们要来上海玩几天,到时候我跟他们一块去北京。”她说到这儿拐了下钱忆杭,“我说你一个学法的,当时让你报人大你不报,人大的法学专业多牛逼啊,到时候咱们还能一块儿去北京。”
刘耀东说:“J大的法学也不错啊。”
钱忆杭咬了一口牛排,“我觉得上海挺好的,北京有霾。”
周小宣嘲讽他年纪轻轻的就开始养生了。钱忆杭只笑笑不说话。
肖付惊举起酒杯说:“下一次见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干一个。”
众人举起酒杯碰了碰,周小宣笑道:“半个月吧。”
“什么半个月?”刘耀东问。
“见面啊,白婉他们来咱们不得聚聚?”
“是啊,”刘耀东看肖付惊,“惊哥,这几年的同学聚会你可是都没参加过,何寻他们整天跟我念叨你呢。”
“行啊,”肖付惊笑道,“到时候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