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钱忆杭松了口气,扯了扯裤子坐下了。
后面的两天江钦简直鲨疯了,剩下的两个项目毫无悬念地拿了第一,其中一个还破了记录,谢忍跑步拿了两个第一,钱忆杭铅球拿了个第二,其他项目还拿了两个第四,高二十四班以76分的成绩断层第一!
“爽不爽!”橙汁儿笑着喊。
“爽——!”
猴子们盯着肖付惊和江钦蠢蠢欲动,要不是钟老拦着,估计他们这会儿已经在天上了。
“还没结束,还没结束呢,一会儿还有咱们的传统人浪!”钟老挥舞着胳膊大喊。
钟老话音刚落,十四班对面看台上的校服便被高高抛起,就在那蓝色校服下落的时候,旁边的班级接着将校服抛到空中,这样一个班一个班的传递过来,浩浩荡荡荡成了海浪,传到十四班的时候,众人跳起身将校服抛到空中,待这片海浪落下来的时候乱糟糟地大喊:“我衣服呢,这不是我的,哎,那个是我的!”
江钦站在最后排,将自己的外套主动给了出去,“你的了。”
*
为时三天的运动会很快便跑到了身后,哗啦啦的卷子和密集的课程沿着前路扑面而来。
天越来越热,蝉鸣开始聒噪。傍晚他们上晚自习的时候天还没有黑,教导主任和钟老站在走廊上说话。
“操场附近那片小树林的摄像头被砸坏了,你知道吗?”
“不知道,那里有三个摄像头,都被砸坏了?”
“嗯,也不知道哪个兔崽子干的,肯定是那帮小情侣!”
“什么时候坏的?”
“就运动会第一天,下午的时候就坏了。”
肖付惊拿笔的手一顿,偏头看向江钦。江钦停了笔,嘴角牵出个淡淡的笑容。
肖付惊在便利贴上唰唰写了几个字,贴到江钦那边:你干的?
江钦瞥了一眼,笑意更浓了。肖付惊突然反应过来,继续在便利贴上写:我靠,你早就料到我要!
江钦伸手将便利贴勾过来:没,以防万一。
肖付惊翻了个白眼,小声说:“有什么区别。”
江钦笑了笑,继续在便利贴上写:没,是我要,我任何时候都想要。
这行字像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宝贝,肖付惊连忙拿手捂住了,做贼心虚地左右看看,然后将这页扯下来撕成几片,在新的上面写道:做题。
江钦写:行,不过你还欠我三次,别忘了。
肖付惊:“......”
破一个记录换一声哥,江钦那丫的破了仨。
肖付惊突然觉得赌博害人,他开始想念自己无债一身轻的时候。
“......”
让人肾上腺素飙升的运动会刚结束,平时的学习更加显得枯燥乏味,只是对于高中生来说,这才是常态。
他跟江钦还是经常比赛,自从两人同桌后,不仅要比做题速度,还要比准确度,解法多样度,两个人比来比去,愣是将他们与第三四名的差距越拉越大。
老李看着两人的成绩越来越好,常常在课堂上夸钟老这个组学习搭子的决定真是英明神武!就连白婉这个不茍言笑,八卦细胞死绝了的人也开玩笑说他俩是绝配,因为这俩混蛋最后一次月考比她多了四十多分。
白婉内心:别再多了,再多就不礼貌了。
两个人在第一的名次上一直蹦跶,这次肖付惊,下次江钦,年级成绩单的最顶上硬是被他俩跳成了二人转。
校园里骄阳泼洒的热量越来越浓,梧桐道茂盛的昏了头,蝉鸣叫的摧枯拉朽,大家平时嘴上不说,但都知道,高考越来越近了。
肖付惊偶尔从繁重的学业中擡起头看向窗外,然后又缓缓将视线收回,瞥向身边的江钦。他跟江钦拍的高考加油宣传片被放到了官网上,并且在电视和各个平台上播放,点击率很高,单单是因为他俩的颜值要报考一中的评论都滑不到头。
高二下学期是竞赛的旺季,肖付惊和江钦都获得了物理,数学,化学的复赛资格,各种集训的课程表排的密密麻麻,暑假就不用想了,像头驴一样两边拉磨这种情况恐怕要持续到高三上学期。
倒考场,高考,期末,搬到秋实楼,下一次,终于轮到他们了。
他们搬到秋实楼依旧是在六楼。秋实楼比春华楼要老旧一些,地上铺的是那种红木地板,头顶上的风扇吱呀呀地转,虽然教室里早已安上了空调。窗户也不是那种大而宽的拉窗,而是比较小的推窗,窗户上的绿漆斑驳,肖付惊往外一推,哗啦啦掉了一片。
何寻忙着把他的宝贝绿萝摆到窗户上,因为这个窗户太小了,他跟前排的人商量着把剩余的摆了过去,兰花还是放在肖付惊那边。
肖付惊:“......”
他盯着那两盆兰花,心里琢磨着怎么装作不小心,将它们推下去。
江钦将自己的书放到桌洞里,扭头一看,识破了肖付惊的心思,凑过去问:“不喜欢?”
“碍事。”肖付惊说。
“你喜欢什么花?”
肖付惊扭过头,“你不会也要养花吧?”
江钦笑了笑,“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跟你一个味道。”
肖付惊一怔,又瞥了兰花一眼,心想留着也行。
整个秋实楼上充满了桌椅拖拽声,脚步声,大喊声,兵荒马乱的。肖付惊坐在座位上,偏头看江钦把桌面整理干净,又将他这边堆的乱七八糟的书本卷子摆到自己那边。他嘴角勾了勾。
因为一个人,青春的兵荒马乱变成了细水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