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还有办法吗？
很突然的，凌汛那张惯常挂着笑意的脸跃入脑海，冷静的、锋锐的，永远都游刃有余的。
如果是凌汛，他会怎么做？
霍乱的心渐渐平静，想起凌汛在市体育馆说过的话。
他说，我是队长。
霍乱擡眼看向郑拾金，简单收起手中道具，缓缓扫视一圈54路的各位：“你们好，我叫霍乱。”
“是13路乘客的队长。”
只见面前这个男高中生模样的年轻人微擡下巴，略显倨傲：“有个交易你们想不想做？”
“比如，让你们回到现实世界。”
藏身在某家店铺的何晨西正在翻找有用的线索，代御和权宣袅则帮她警惕四周。
“你们过来看，这个站点原本的任务应该是收集向。”
何晨西将几块白色泡沫板放置在地板中央，总结说道：“站点背景是冬季清仓大甩卖，这几家店铺的规则板上都有各自的交易规矩。”
“我怀疑乘客任务就是用道具进行最大程度的交易。”
“至于评估标准......目前还没有头绪。”
代御点点头：“所以我们现在怎么办？”
“凌汛和霍乱正在被路寞追杀，我必须得帮他们。”
权宣袅想了想，为难道：“要不我用储存卡把这些货物都收了？”
何晨西叹了口气：“现在问题的关键已经不是站点任务了，而是这些站点规则是否还存在。”
“如果真像路寞说的，这些站点被并入了数据空间，那这里就不可能具备相应的规则，我们也无从利用规则得到奖励。”
说到这里，何晨西的眼神不由得落寞下去。
本来跟着霍乱和凌汛两个人走，她还是有信心通关十三个站点，回到现实的。
可是现在突然跟她说，怪谈不存在了，他们全都身处数据空间，何晨西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离开这里了。
他们，还能出去吗？
另一侧，陈过赋站在高锐超三人面前，双手抱臂，冷冷地看着他们。
“霍乱和凌汛做了什么，你们真的一点也不知道？”
高锐超自然是知道的，当时他和霍乱身处同个病房，交流过很多信息，但他也看得出来面前这个自称54路公交车的陈过赋对他们敌意很大。
不，是对霍乱和凌汛的敌意很大。
这种关头，高锐超不可能出卖同伴。
又是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周佳云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双臂被向后翻着成不可思议的角度，刺骨的疼痛让她想发疯大喊，可她惊恐地发现自己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疼痛让她崩溃和失控，她就那么看着高锐超，拼命用眼神示意对方说话，她真的忍受不了这种非人的折磨。
汤群沙哑出声，也是被看不见的力量掐住脖子，留下青黑的印记，艰难说道：“咳咳，你，你不是能计算吗？”
如果这里是公交车怪谈，而陈过赋可以自由使用数据体能力的话，他当然可以计算。
可这里已经不是怪谈了。
被强行并入数据空间的一个过程就是数据化。
也就是说，如果陈过赋想要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只能计算这片数据环境。
而数据体计算数据的下场往往是超负荷过载昏迷，成功醒来的几率很小很小。
说起来，那些昏迷过去的数据体，好像是被统一送到了一个叫“蓝月湾小区”的站点。
看着面前三人都不肯张嘴，陈过赋“啧”了一声，随手伸向高锐超。
高锐超的灵魂体在一瞬间变得透明，他惊恐地瞪大眼睛，却诡异地发现自己的思维渐渐停滞。
他变成了一段写满记忆和情绪的数据。
这段数据被陈过赋接管，并入了陈过赋的数据体本身，他歪了下脑袋：“原来是这样......”
“你干了什么？！！”
周佳云尖叫起来，声音尖锐刺耳，让人头皮发麻，她整个人猛扑到陈过赋身上，发了疯般扯着他的领子，一巴掌狠扇上去，手指拼命抓挠着，恨不得将他连皮带肉撕下来。
陈过赋碰了一下自己肿起的脸颊，单手扭住周佳云的手腕，冷漠地看向她：“哦对，他是你丈夫来着。”
忽然，陈过赋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周佳云感觉一阵凉意从脚底没入头顶，这笑意竟和她记忆中的高锐超有几分相似。
“真是感谢他，我最近刚好要做一次类人化处理。”
“省了一大笔积分呢。”
周佳云被陈过赋随意地甩在地面，他看也没看地径直走开，根本不在意周佳云和汤群会做什么。
汤群忍着疼痛爬起，想提醒周佳云快点离开这里，却发现对方披头散发地坐在原地，双眼直愣愣地盯着自己的膝盖。
她想逃。
逃离那些公交车，逃离这个站点。
逃离这个该死的怪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