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33(2 / 2)

“我没钱。”余氏擡着动作不便的腿,离她远了些。

白妈妈在屋里瞧见了老太太对柳云溪的抗拒,大声开口唤进出的家仆。

“你们几个,小心着老夫人的东西,坏了一件,你们赔得起吗!”

声音落下,人也到了余氏跟前,扶着她往外走。

一行人搬东西的搬东西,伺候人的伺候人,余氏往前走还要用余光瞥身旁的柳云溪,看她跟过来,满心的紧张。

自己的钱留给儿子的,舍了一分给她都是浪费。

没好气道:“你跟来做什么。”

柳云溪为难答:“奶奶没有现钱,那我去找叔父婶娘借一点。”

一路走到前院,穿过庭院就看到门外站着的一家人。

“母亲。”柳承业急慌慌的上来接余氏,看到柳云溪后,脸色古怪起来,“云溪怎么也来了。”

“叔父,好端端搬家做什么,你还不帮我劝劝奶奶。”

“我也想过了,你家照顾老太太也有十多年了,我也是做儿子的,不能不对自己的母亲尽孝。”柳承业难得在侄女面前摆高姿态,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招呼她到跟前,“既然你过来了,正好咱们把迁籍的事儿给办了,也省得我再跑一趟。”

柳云溪停在门里。

余氏出了门去,催着陆氏和柳依依快走,生怕哪一个被柳云溪拉住,借去一星半点的银子。

看着迁籍的文书,柳云溪很犹豫,慢吞吞道:“我还是得跟父亲商量商量。”

她越是慢,柳承业越是着急。

那么一大箱金银珠宝都搬上车了,连带着不少布匹摆件,得卖多少钱啊。

脑袋里盘算着钱,催促她:“有什么可商量的,老太太都已经同意了,你当了那么久的家,不会连这点事都做不了主吧。”

柳云溪喃喃道:“可是奶奶平时要很多人照顾,光她院子里就有六个丫鬟,我怕她去了叔父家不习惯。”

“你家买得起一二十个丫鬟,我家就买不起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她随口又说,“不然,把奶奶院子里的丫鬟也带过去吧,身边多些人照顾着,奶奶过得也舒坦些。”

还能带走几个丫鬟?

柳承业眼冒绿光,“行啊,你既然送了,我怎么好不收。”

得了他应答,柳云溪唤了青娘过来,叫把那几个丫鬟都喊过来,一块儿跟着柳承业家的马车去了。

稍后,在文书先生的见证下,两家为老太太迁了户籍,柳承业满脸笑意,柳云溪面上不显,心里却是舒畅的松了口气。

看着他家的马车拉着东西走了,她有种甩掉身上巨石的痛快感。

太阳渐渐升高,温暖的阳光照在大门上,整个庭院都通透起来。

柳云溪刚要让下人关上门,未曾注意的外墙边突然冒出个人影来,竟是她许久不曾在意的柳依依。

“姐姐。”柳依依低着脸,垂头丧气。

意外于此人还敢出现在她面前,柳云溪冷声问:“你怎么没走?”

“姐姐能不能借我点路费,我想去京城一趟。”

柳依依着急的凑上来,眼巴巴的瞧着她,在她一脸疑惑的不解中,神秘兮兮的说:“姐姐知道重生吗?”

闻言,柳云溪心下一惊。

虽然她早就已经知道对方和自己一样是重生,可仍旧惊讶于柳依依会把这件事宣之于口。

大概是觉得嫁进贺家无望,又是一门心思想去找沈晏吧。

自己上辈子竟然死在这样一个人手里,可见沈晏的出现对她们二人的命运影响有多大。

她不掩嫌恶的眼神,“你在说什么鬼话?”

即使不被理解,柳依依也已经没了旁的指望,着急的说:“我是重生的人,我有个贵人在京城,只要我去了京城见到贵人,咱们一家子都能平步青云。”

她要是信了这话,就白死了一回。

柳云溪露出惊讶又怜悯的眼神,“依依,你若生了病就去看郎中,在人前如此胡言乱语,会被当成疯子的。”

“姐姐,我没有疯,求求你借我一点钱吧,爹娘都不信我,我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柳依依急切地说,一双手不住的揉搓帕子,急的快要把帕子扯破了。

“怎么不问奶奶借,你若开口,奶奶一定心疼你。”柳云溪点她。

柳依依瞥了下眼,“爹娘不让我跟奶奶借……”

家里钱不多,心眼倒不少,老太太还没接到府里时,爹娘就已经在筹划着要如何使用老太太的压箱底儿了。

偏自己在家中没有话语权,这钱再怎么分也留不到她手上,她要办点什么事儿,还得变卖自己的首饰衣裳才能凑出钱来。

原本想着搭上贺延多少弄点钱来,如今贺家也指望不上了,想来想去就只有这个心肠软又好骗的堂姐可以求,随便从柳云溪指缝里捞点银子,也够她去京城了。

只要能达到目的,做了皇后,眼下受些羞辱又算得了什么。

柳云溪不再理她,“我帮不了你,你去求别人吧。”

守门的小厮要关门,柳依依硬生生的身手卡在门缝里,不许他们关上,可怜的哭喊。

“姐姐,求你帮我这一回。”

死皮赖脸的模样像极了他爹,柳云溪听了心情很是烦躁。

看着门缝外面的人,她心中又浮现出那个念头来——或许早该杀了柳依依,彻底掐灭这个每日妄想着做皇后,转而威胁自己的隐患。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想了。

先前是觉得此人不成气候,让玉衡杀了沈晏,柳依依没了指望也就掀不起风浪来。她也不愿开了不择手段的头,一旦动了杀人就能解决问题的想法,大概自己也就跟沈晏没什么两样了。

如今沈晏没死,她还能留着柳依依吗……

“云溪,我等了你半天,你这是跟谁叙旧呢。”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深思,柳云溪转过脸便见沈玉衡凑来了自己身侧。

少年随手一指,小厮便重新把门打开,不知情的人见了还以为他是这家里的人。

看着门外的陌生人,沈玉衡神态自若地笑了一下,同身旁的少女道:“我好像没跟你说过,先前在桥上要推你下水的那两个人……我早早就查到了他们的背后主使。”

眼睛审视着柳依依,“就是这位。”

二人数次夜话,柳云溪已经知道了此事,此刻被他提醒,很快就想到摆脱她的方法。

先是惊讶,随后痛心疾首道:“依依,你怎么能做这种事呢?”

被人当面揭穿,柳依依有些错愕,下意识否认,“姐姐,我没有。”

借着怒意,柳云溪甩了她一巴掌。

手上麻麻的痛感连带着把自己脑袋里生出的那点杀意也打了出去。

“做了这下作事,还谈什么姐妹,不要再过来了,刚才还能给你留些情面,再要纠缠,咱们就去官府论一论吧。”

脸上火辣辣的,柳依依懵了。

每每受委屈都会回想前世的荣华,想着她的晏郎,才能忍下这些屈辱。

硬生生被小厮推出去,大门在眼前关上,她心里空落落的——有把柄捏在人家手上,连敲门呼喊的胆子都没了。

没过多久,柳依依就知难而退了。

庭院里,柳云溪若有所思地踱步到偏厅前,走上厅,坐了下来。

少年不想坐椅子,直往她身边站,

调皮的手勾着她鬓边丝缕长发,悄声说:“想什么呢,那一家子污糟事,你看了也不嫌烦,若不是你不叫我插手,我一定要把他们挨个揍一顿。”

柳云溪摇摇头,眉头微皱,屏退了厅上的下人才同他道:“柳依依把自己重生的事四处跟人说,我很担心这件事。”

这样私密的事竟然会跟她讲,也足以窥见,柳依依已经跟不少人说过了。

如此违反常理的事透露给旁人,除了引来旁人的反感与忌惮外,没有任何好处。

从她的语气中,沈玉衡了解到了事情很严肃,忙自证叫她放心,“除了你,我没有对旁人说过。”

柳云溪看向他,握住他的手,小心叮嘱。

“以后我们彼此也不许再说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嗯。”沈玉衡点头。

双手交握,有知根知底的人互为支撑,心中的不安渐渐平复下来。

他们要的是平静的生活,不能有太多无法控制的意外,更不能暴露自己与旁人的不同,无论是皇族的身份,还是重生的天机。

——

秋日的暖阳下,微风轻轻吹过,红黄的枯叶飘落一地。

越往北方,秋日的寒意来的越早。

永州府衙里,官员们已经在官服里套上了厚着的衣裳,坐在案前,身形早没了春夏时的轻薄。

身着蓝衣常服的男子收拾了桌上的公文,起身要走。

坐在对面的同僚好奇问:“柳大人怎么请这么长时间的假?”

柳明川微微俯身,“家妹要成婚,我得回去看看。”

旁的同僚听了,笑着恭贺:“是桩喜事,恭喜恭喜啊。”

“同喜同喜。”

谢过同僚的恭贺,向知府递呈这个月处理完的公文后,柳明川走出府衙,坐上早已等候在外的马车,一时一刻都不耽搁,径直出了永州城。

收到扬州送来的信后,他先是惊讶于妹妹的大胆,之后又觉得妹妹要招个赘婿而已,她自己应该有数。

几个夜晚的辗转难眠后,他还是决定提前回去看一看,再怎么也得知道妹妹到底看上了个什么样的人,才能放心。

几个月来,把公务尽数做完,提前一个月请了年假,今日才往扬州去。

柳明川从扬州出来时,是为了开拓家中的药材生意,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到如今,生意搁置许久,他已经在永州的府衙任通判大半年了。

回乡的路上,原本一路顺利。

他专挑的熟悉的商路走,不曾想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竟被匪徒盯上了,一行十来个人,与匪徒死斗,死了大半。

“少爷!”心腹被匪徒困住,有两个蒙着面的人直冲着柳明川来。

危机之时,有几人从后面赶来,二话不说,利落的逼退了匪徒。

地面一片狼藉,柳明川上前扶起心腹,擡头才看见施以援手的恩人,是个身着白衣的翩翩公子。

他忍着胳膊上伤口的疼痛,走上前双手抱拳,“多谢英雄出手相助,不知英雄尊姓大名?”

白衣男子微微颔首,抱拳回礼,笑容亲切,“在下姓晏。”

看了看恩人身边只跟着两人,似乎个个身手不凡,而自己和心腹都已负伤,除去死了的,就只剩下五人。

在外行走,人少了总归不安全。

柳明川有意多问一句:“这条路直往江南,晏公子可也是要往南方去?”

“是,去扬州。”

许是在官场上待过一段时间,看对方的言行举止,滴水不漏,总感觉像是同道中人。

有恩情在前,又看对方衣着举止不凡,为着双方的安全考虑,他主动邀请,“真巧,在下也是要去扬州,不如与公子同行?”

“好啊,当然好。”白衣男子淡笑着点头。

昏暗的夜色中,一袭白衣似乎取代了云后的月光,重整了队伍,继续南行。

骑在马上,柳明川有意与新结识的恩人多交谈几句,说话时不自觉的往他身上看,白衣反衬的微光中,隐隐露出男人修长的脖颈。

脖颈与肩膀的连接处,盘踞着一条丑陋的疤,出现在这样一位贵公子身上,显然很突兀。

发觉他好奇的视线后,男人不加遮掩,主动拨了下领口,给他看那处疤。

略带笑意的自嘲说:“家中养了只狗,本以为乖巧懂事,不曾想那夜突然暴起伤人,在我身上咬了这样一道疤,百般疼爱,竟养出了只恶犬。”

“公子受苦了。”柳明川勉强应和,移开视线。

他在府衙里见过仵作验尸,能分辨出各种不同的伤口、疤痕。

即使光线昏暗,他也不会看错。

那道疤,绝不是被恶犬所咬,分明是被利器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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