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2 / 2)

现在听到这个,他陡然生出一种被抓包的错觉。

诏丘拍一拍他的肩,声音温缓,吐息绕出一团雾气,“不吓人。”

他在虚境中随意往前一扫,看到了一高一矮两道身影。

七星容象阵不一定是让人见,也可能是见其所见。

而当他悟过这一层的时候,沉甸甸的东西倏然落到手里。

他笑了一下:“可能是觉得两个人犯禁而未能施加惩戒,师尊记得久了一点。”

他说的很轻松,齐榭却听出一点难过的意味,于是反搂回去:“然后呢?”

“然后啊……”诏丘闷闷笑了一声,话匣子大开,“我想着这把剑来得合宜,但毕竟是师尊的剑,我不会成为契主,但是可以一用,这样一想,破掉困魂阵的凶险就更小了一些。”

“等到诸事完毕,如果我还能有用剑的机会,我就把破魄留下来。”

“出虚境的时候我看了一眼,掌门玉鉴果然在你师叔手里,这下他没法丢摊子了,掌门之位归他,我就负责继续惹人嫌。”

他的声音松冷,又响在耳边,东拉西扯一大堆,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念头突然要说这些。

齐榭听得耳廓发麻,又有点昏昏欲睡,迎合颔首,笑了一下。

“但是你就不要嫌我了。”

冷不丁拐到自己身上,齐榭倏然清醒:“我没问这么多。”

诏丘顿住,果然见得齐榭耳根红了一片,幸灾乐祸,但笑着笑着又逐渐放低声音,像是叹了一声,“是我都想告诉你。”

他在齐榭的鬓角贴了贴,松开怀抱,转而将他拉到身侧伞下,眉眼弯弯:“走吧。”

他说,“我们还要去找褚师兄,不明山的雪应该停了。”

要行到浮阳殿,要先从后山出去,再经过颇为密实的梨树林。

诏丘以为自己会听到一水儿嫩生生的“长溟长老”和“子游师兄”,结果一路走过,小弟子倒是碰到不少,就是一个都不和他们打招呼,嘴巴一张,眼珠子就直接瞪出来,然后被抽了魂儿似的干瞪他。

齐榭不是那么高调的人,意识到这一点已经有点不自在了,寒风森然都刮不走他耳根到脖颈的一大片红晕,试图打商量:“师尊,撒手。”

诏丘今天脾气有点怪,惜字如金:“我不。”

诏丘此人,曾凭一己之力气过严温、褚阳、云见山等一干人,齐榭却从未和诸位师叔师伯在微愠上有什么共鸣,即便被招惹,也只是觉得吃惊,并不好气,但他被捉了一路,屡次挣脱未果,突然和一大票前辈感同身受,“为什么?”

诏丘已经带着他走上了通达浮阳殿的明廊,拐过某一处转角,他伸手挡走一条探过来的干枯树枝,眼风先往身后挤挤攘攘的人影一扫,吓得一干小弟子缩回墙角,再看向齐榭,一本正经道,

“弟子之间属于同辈,彼此互通关系密切,既然第一个人晓得,必然第二个人就会晓得。”他循循善诱,“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齐榭听过太多类似的语气,直觉他又要诓人,但还是忍不住接话,半心虚半一时难以接受,“所有人都会知道。”

他现在冷着一张脸,其实是企图以如此寒霜冻走探头探脑的小弟子们,只是他们交握的手指要比他冷峻的面容更加引人注意,齐榭吓唬未果,越走越费命。

诏丘欣然一笑:“早晚本就没有差别,既然做了,更要从一而终,若是半途松手……”

齐榭正瞥到十分面熟的一人,面皮挂不住,神思也不凝聚,空洞的问了一句:“怎么?”

诏丘义正言辞:“会觉得我们情谊不坚,经不住审视。”

齐榭觉得很荒谬。

但荒谬之外,竟然真的有一丝丝合理。

他被诓得一头雾水,脑海里天人交战,真的忘了还有死命挣脱这一条路可走,硬生生让诏丘牵着他到了浮阳殿。

褚阳负手立在浮阳殿中,听到奇怪的声响就回身,先是看到齐榭一脸怪异的微红,再看到某人侧首,嘴角有若隐若现的笑容,下意识又要骂“你又招惹什么了”,眼珠下移,突然不动了。

良久后,视线来回滚动,褚阳背过身,强忍着咳了好几声。

有客莅临,奉茶是待客之道,严温的弟子子潜一派沉静端着茶盏走过来的时候,也佯装如常扫过一眼,然后一万分规矩的唤过:“褚长老,长溟长老,子游师兄。”

然后面无表情的走了。

诏丘偏了偏头,似乎是在说,“就说了有人能泰然视之。”

齐榭方才瞥到的正是此人,他犹豫再三,非常谨慎的回:“严师弟是个例,不算。”

这个姓氏有点怪,诏丘想得深一些正要多问,褚阳已经从闷咳中脱离,端得一派威严肃穆。

但能让门中弟子一眼认出的,并不只是这张脸。

褚阳换了太山派的弟子长袍,清冷如月,精秀的昙纹落在袖口和下摆,会因轻微的动作折转出一道银色华光,制式飘渺旷远,如同融淬了如练冰雪,浑身一派肃静,只是淡淡扫过一眼,就让诏丘愣了一下。

他的容色还是端正如刻,眉峰如山,眼窝深邃如同高山落谷,连着深如浓墨的一双眼眸,似乎是渡了一层少年往日的辉光。

诏丘晓得他要来,但不晓得他来得这么快,会秉如此打扮,将要开口的话因为这身衣袍散掉,良久,蓦然一笑。

但褚阳没什么心思和他客套,当即从广物囊中一抓,单手甩出一大坨捆绑好的东西。

诏丘不得不和齐榭松了手才能接住如此袭击,下意识问:“什么?”

褚阳道:“你要的书。”

齐榭投来疑惑的一眼,诏丘找到客椅随手搁下,和他解释:“之前去太山派的时候向曹师姐讨的。”

他的手指按在书册最顶,稳住摇摇欲坠的一摞,眼神细数,片刻后意味不明的瞥过一眼:“这么多?”

褚阳的眼神掠过齐榭,停了一停,眸子很轻的阖了一下:“有我多塞给你的一些。”

诏丘就“好好好”。

他毕恭毕敬装腔作势,“请上座。”

褚阳为师兄,能受得住他如此架势,虽然这个模样又奔着往日的混不吝去了,说不定就会惹打,但褚阳多瞥了他一眼,没嫌弃,只是摇头:“不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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