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的脸皮,时而薄得吹弹可破,时而厚得坚不可摧,也是奇事。
“贫嘴!”大手往人脸上掐了一把,瞬间就留了个红彤彤的手指印。也不揪着事情不放了,捞起小孩进了浴间。
沈之洲得了自由,返回书房捏一根西瓜糖在嘴里,才把剩下的放回去。嗨呀,又甜又有嚼头,好吃!他就没听说有人吃甜的吃坏牙,反正他不会!
把小孩收拾好,还是早上的几个人,带上小孩往是石岩镇去了。
尸体留在衙门,跟小孩说了去找他爷爷过来才能把尸体领走,小孩才乖乖跟着几人走了。
怕小孩走伤了脚,一路上都是宋清背过去的。换别人小孩就不愿意让背了,闷着头捣腾两条小短腿走,估计还觉得自己走挺快。不过小孩只有二十斤多一点,还没一背篓菌子重,背起来倒是轻松。
这次没出什么意外,一行人顺利走到了石岩镇。
石岩镇不像别的村镇,几人脚下没有一条好路不说,镇上人家也住得分散,这个点零星几个路过的,无不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看见外人来了眼里也没有一丝波澜。
黄正义拉住一个路人问路,那人摇摇头,见黄正义还不放手,索性一手挥开桎梏离开了。
也许是见不到希望的生活磨平了对官差的惧怕,也许是生存的欲望战胜了惧怕。甚至还有人用不怀好意的目光盯着刚来的这群人。
这下没了办法,只得放下小孩,让小孩在前面带路。
小孩双脚一着地,一溜烟朝着七拐八拐的小路跑了。几人也快步跟上。
经过好几个岔路口,大大小小的石坡也过了不少,小孩才一头扎进一个破败的小茅屋。
一路上几人看见的房屋都很破旧,却没有哪一个像这个一样,屋顶已经塌了一半,剩下一半颤颤巍巍靠着几根朽木支撑起来。
屋前没有院子,倒是有一小块略微平整的土地,不看里面突兀立着的几块岩石和比小麦还高的杂草的话,也算是一块耕地。
“爷爷的豆子!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几人走到房屋门口,里面的场景便一览无余:地上胡乱歪倒几条凳子,原本应该是垫在床上的稻草也散落一地;一个老人挣扎着从床板上爬起来,老泪纵横地拉着小孩的手。
“你们、你们这是?”老人也看见了门口几个人高马壮的陌生人,紧张地把孙子圈在怀里。
“老丈你别怕,我们是官府来的人。”谁知宋清这么一句话,老人一时间好像更怕了,费劲地拉小孩上去,躲在床里面。
“我们过来的路上捡到这小孩了,刚把他送过来。”
老丈这才注意到自家孙子身上大变了个样儿,虽然里面还是空荡荡的撑不起来衣服,却不是补丁打了一次又一次的那件,于是紧张地开口道谢,请几人进屋坐坐。
几人进屋,屋里一下连转个身的空子都没了,最里面的宋清沈之洲甚至挤到了老人床前,更别提坐下了。
只好让其他几人出去,他在里面问话。
“我们发现小孩儿的时候,旁边还有个小哥儿的尸体,老丈可知道那小哥儿是谁?又是为何而死、为何出现在那处?”宋清扶起来一条长凳,示意沈之洲坐下。
老人听了这话,刚放松一些的心情立马紧张起来,眼神闪躲不敢看二人。
宋清也不开口催促,平静地看着祖孙二人。
良久,老人才组织好语言,抹着眼泪说道:“那是我家豆子的阿爹。前些日子病了好久,家里实在揭不开锅,更没有买药钱,这就......就没了!”
“那怎么把尸体扔到那么老远去了?”
“实在......实在是家里没钱!官爷也看见了,这屋里连一张草席子都没有,可怎么将人安葬?只好将人扔远了,免得招来东西。”
“那这小孩怎的在哪里守着?”宋清问题接踵而至。
“这......这......”老人答不上来了,嗫嚅着嘴唇,一手抱着小孩,一手用皱皱巴巴的手背抹眼泪。
“你们是哪里来的?来偷我家东西?”
还欲再问,屋外却传来一个粗糙的男声,老人顿时神色更加慌张起来。
瞥一眼爷孙二人,宋清拉着沈之洲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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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看见有个宝子说要出大事,整得我不搞事情都不好意思啊!让我想想搞什么事情好。
不出意外的话,就不会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