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澜实在不明白的是，明明是凑巧却这么高兴。
“枯燥嘛，总得让自己打球打快乐点。”这是谭小月说的。
却不是跟她一起练发球那时候说的。
后来，每次训练练得苦的时候，明澜总是会想到谭小月说的这句话。
她也忘了是说了什么话题，谭小月才说出这样的话来。
耀眼的白色灯光把场上的一分一毫都照耀得清清楚楚。
明澜靠场地越来越近。
直到站在场内。
明澜清晰地听到观众席传来的喊声：“华国加油！”
她们说她总是“包袱太重”“把自己束缚得太紧”之类的话。
现在，明澜好像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是以前刚进国家队那位二传队长对她说的话。
那些话成为了开解她，让她开始关心“队伍”这样一个整体的开端。
却也成为了她的梦魇，包袱，甚至是束缚。
明澜也只是把钻自己牛角尖转移到钻更大的牛角尖。
当她成为国青队的队长时，这个“牛角尖”就愈发膨胀。
队长要在表现上带领大家……
队长要比队友更加冷静……
队长要……
明澜给自己定下了无数的框架。
但这些都没有压垮她。
发球的哨声响。
再次轮到华国先发球。
俄罗斯自由人把球垫起。
俄罗斯队的所有人都在看着这球移动。
“二号位！”
在明澜喊出来的时候，俄罗斯的二传已经托球了。
唐苹和郭茜听到明澜的话立即反应过来，并且没有一点的迟疑或者是发愣。
在两人准备起跳拦网的时候，又听到明澜喊：“吊球！”
后排的人也立即绷紧神经。
明澜觉得这一幕有点熟悉。
一样是俄罗斯杜尼娅娃扣球，一样的判断。
杜尼娅娃跃起，眼角余光处注意到双人拦网。
并且知道两人的拦网都很强，眼皮跳了一下。
在上局被唐苹拦下几球后，她是真的有点怕了。
所以她选择了吊球。
在俄罗斯那边看来，华国就像是预知了一样，把这质量不高的吊球接起来。
唐苹和郭茜也在这个退开一些。
郭茜则是从明澜的位置绕了过去。
“掩护！”
俄罗斯见华国基本都是聚集在四号位这边，防守的倾向也都聚集在跟华国对网的二号位，可后来看到郭茜朝华国二号位走动。
“四号位！”一个很大声的俄语。
华国二号位的对网就是俄罗斯的四号位。
随后，俄罗斯队的人都将视线移到郭茜那边，并且前排的人也快速跑去想要拦网。
西纳特拉娃察觉到有点不对：“不对！”
“二！”
“回二！”
她刚这么喊。
明澜就已经把球传给唐苹。
面对俄罗斯单人迟钝的拦网，她几乎通常无阻地扣下这球。
俄罗斯后排的人也没能把这球接起。
哨声吹响。
第三局，华国率先得下一分。
西纳特拉娃看着网的另一端，华国的二传带着淡笑，黑色的眼睛在光线下熠熠生辉。
整个人就像是锋芒。
浑身的肆意轻松。
很快，对方就转身朝队友们而去。
西纳特拉娃是想明澜的传球。
从教练的分析上看。
华国二传所给的球都是带有点倾向的。
甚至能找到一点的规律。
当然，郭茜的球数占比是最高的。
以郭茜的实力，也不需要一些弯弯绕绕。
拦下郭茜的球的人少而又少。
就算拦下也不代表就得分。
郭茜扣不过去的球在百分之九十九的情况下，都是能回调再攻的。
只是教练后来又说，如果只看这个数据的话，就彻底进入对方的陷阱中了。
暴露出来的“甜美陷阱”。
就像是一片沙漠里唯一一颗树上通红多汁的苹果一样诱人。
“对方反应还挺快的，在我要托球的时候，就反应过来郭队你只是诱饵。”
跟她们轮流击掌完，明澜回到位置上时跟郭茜说。
郭茜：“……我也以为你会传给我。”
这么说着，心里却默默想，澜澜也太浪费了。
明澜想一下：“本来是这么打算的，毕竟她们防守到二号位那边，即便她们即使到位，想要拦下郭队你还是不容易的。”
她笑得灿烂。
“一开始就给她们这么猛多不好。”
郭茜哑然。
她从来不知道明澜这么“心善”。
“郭队，吃太多好的，会营养过剩。”
“……”你开心就好。
郭茜也难得能在比赛上听明澜说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