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晚上八点结束,您看是在那边订酒店,还是连夜回来。”
“晚上就回来。”周淮之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在跟贝亚玩拉扯玩具的宋知言。
“好。”
挂断电话,周淮之才跟宋知言说:“小言,我明天需要出差一趟。”
宋知言动作慢下来,回身看他:“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本以为两三天甚至更久都一个人待在家里,结果周淮之只是轻声道:“明天晚上,我回来肯定很晚了,所以不用等我吃晚饭。”
“多晚?”刚问出口,他抿住嘴唇,转而说道,“好吧。”
次日他起床时周淮之已经走了,他比平时晚起了半小时,吃饭后贝亚就迫不及待要出去玩。他给贝亚套上牵引绳,无奈道:“走吧。”
两人走到经常遇到雷阿姨的那条路上,却见雷阿姨正坐在公共长椅上休息,铜锣烧就趴伏在她的脚边。
“雷阿姨。”宋知言走过去跟她打招呼。
“知言,早上好。”雷阿姨让出一半的座位,邀请宋知言坐下。
雷阿姨没听见贝亚喘气的声音,于是问道:“你们才出门吗?”
“是的,今天哥哥走得很早,所以没有叫我起床。”宋知言看着贝亚在铜锣烧旁边蹲坐着,但还是没有深入交流。
“哥哥?说起来,你经常听我讲我家里的事情,我都还没听你说起你家里的事情呢。你跟着你的哥哥一起生活,那爸爸妈妈呢?”雷阿姨问道。
宋知言双手揣进外套的口袋里,下半张脸也埋在围巾里,闷声说道:“我没有爸爸,我是跟着妈妈长大的,她去年去世了。”
沉默片刻,雷阿姨道歉:“抱歉,孩子。”
“没关系。”毕竟雷阿姨也不知道他的情况,宋知言当然不会因此责怪他人。
“你哥哥对你好吗?”
宋知言这才把围巾掖在下巴r/>
“那就好。”雷阿姨也跟着笑起来。
两人又聊了一些可有可无的话题,雷阿姨突然察觉到铜锣烧的异样。她矮下身,问道:“铜锣烧,怎么了?”
宋知言也顺势看去,只见铜锣烧用脑袋拱了拱雷阿姨,然后看向宋知言,示意他去看贝亚。
而贝亚此刻乖乖地蹲坐着。
“贝亚,你怎么了吗?”宋知言从座位上起身,开始检查贝亚的身上,最后在他前脚掌发现一个伤口,还有未干的血迹。
他面色一变,凑近观察很久,最后看见一条划痕,应该是被路上的尖锐物品划伤了。伤口周围沾上灰尘,到现在也没止血。
“怎么了?”雷阿姨问道。
“贝亚受伤了。”宋知言语气都变得低沉。
铜锣烧作为导盲犬,比一般的犬类更加敏锐。刚才应该也是嗅闻到了血腥气,所以才出声提醒雷阿姨和宋知言。
出门时都没看出异样,那就肯定是在来的路上划伤的。或许是太想要来见雷阿姨和铜锣烧,贝亚都没有出声。
伤口看起来很深,现在也还在渗血,宋知言借了雷阿姨的湿纸巾稍微擦干净灰尘,看见的伤口比想象中还要严重。
他深吸了一口气,假意打了它一巴掌:“皮糙肉厚,不知道痛吗?”
虽然也在网上了解过给宠物处理伤口,但他终究没有经验,也害怕处理不当导致伤口感染,只能准备去一趟宠物医院。
伤口确实很严重,贝亚擡起受伤的右边前脚掌,应该是不能触地了。
岳斌跟着周淮之一道出差,他想用手机打车,却发现没带手机。只好借了雷阿姨的手机打车,并表示等下次见面把钱转给她。
雷阿姨摆手让他别在意,然后从包里拿出一把伞:“知言,你把这把伞带上吧,这天气可能要下雨了。”
“谢谢雷阿姨,那您呢?”宋知言没有伸手接。
“我们马上就回家,你先带贝亚去处理伤口吧。”见宋知言一直不说话,雷阿姨猜测伤口可能有点严重。
“谢谢。”接过雨伞,宋知言往前走了两步观察贝亚。
贝亚擡着一条腿还是能行动,但肯定会慢一点。现在贝亚长大了,宋知言已经无法抱着它走太远,只能带着贝亚慢慢往外走。
网约车不能进入别墅区,但还好他们出来散步的位置已经距离门口不远。走了约莫十分钟,宋知言才带着贝亚坐上车。
“去最近的宠物医院,谢谢。”
刚坐上车,外面的天色就明显暗沉下来。
宋知言手肘撑在车窗边缘擡手托着下巴,一手摸着贝亚的脖子,转头看着窗外的雨点从小到大,最后变成密集的雨线。
先是贝亚受伤,出行又遇见这样的天气,在这样的情况下宋知言的情绪很容易受影响,他把手伸进口袋里,没有摸到手机。
连给哥哥打个电话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