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也惊呆了:“……掌门你、做饭?”
傅言凉忙把清水手里带来的上好礼品放一边,端了一筐还没洗的青菜递给他:“你们来的正好,今日掌门亲自下厨,你们有口福了。”
清水迷迷糊糊接过菜筐,他看了看谢行止,又看了看一旁坐着喝茶,怎么看怎么悠闲的沈清语,他是怎么都没想到,他们掌门跟沈少主在一起后,竟然是他们掌门做饭?
众人后知后觉,突然想起了端午节包粽子,沈少主貌似不会做饭,还是他们掌门手把手教的……
想到这儿,众人神情各异,甚至略带同情地看了谢行止一眼,以后,厨房就是他们掌门的地盘了。
沈玉寒倒是不觉得奇怪,自己养的徒弟,自己心里清楚。
看到谢行止待她如此好,颇感欣慰。
傅言凉热情的招呼众人帮忙,众人反应过来,连忙将手里带的东西放到一边,堆的满满当当,满脸笑容地过来帮忙,一点架子都没有。
反正他们掌门都亲自下厨了,他们还有什么可说的。
众人手脚利落,十分麻溜,择菜的择菜,洗菜的洗菜,切菜的,凑柴火的,忙的热火朝天,就连了嗔和沈玉寒也跟着搭了把手。
除夕有吃饺子的习惯,谢行止原先包的饺子不够,又让人重新调了馅料,包了饺子。
人人都在忙,沈清语坐不住,又给自己找了个剥花生的活,顾欢跟她一起,顺便给沈清语讲她最近发生的趣事。
厨房内,杨安淮切洋葱切得泪流满面,他怎么都没想到还有这种催泪的玩意,谢行止有点看不下去,想说不行他就自己来,话到嘴边变成了:“闭着眼睛切。”
突然被掌门关心下,杨安淮受宠若惊:“不、不碍事的,很快就好了。”
看着掌勺的谢行止,他对谢行止今后长期占据厨房越发感到同情。
有众人帮忙,这顿除夕家宴总算在天黑前赶上了,众人闻着厨房的饭菜香,都不由的咽了咽口水,纷纷夸赞谢行止的好厨艺。
菜做好的时候,大家都争先抢后地去端菜,见他们像八百年没吃过饭的模样,谢行止道:“这急匆匆的,不知道还以为聚缘书院亏待你们,不给饭吃呢?”
杨安淮端着松鼠鳜鱼,笑着回应道:“聚缘书院的饭菜虽好,可怎么比得上掌门亲自下厨?”
了嗔眼睛盯着那道白斩鸡,嘴上却道:“谢施主忙完也快过来吧,菜冷了就不好吃了。”
对于没有忌口的佛家弟子了嗔,谢行止说了句:“假秃驴。”
菜在刚才都被众人端完了,谢行止解了腰上的围裙后便入了座。
开饭前不知道是谁去点了炮仗,门前鲜红纸屑如满天落花飞舞,传来噼里啪啦震耳欲聋的声响。
谢行止没想到这顿除夕家宴会有这么多人陪着吃,看着众人推杯换盏,谈笑风生,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最后他好像笑了下,随后将桌上的那杯酒一饮而尽。
喝完,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痛快和轻松,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欣喜蔓延开。
吃到一半,有人提议表演点节目,众人都觉得不够热闹,太冷清。
家宴是摆在院子里,位置宽敞,倒是施展得开。
说来就来,立马就有人表演了一段剑舞,结束后,众人都十分捧场的叫好鼓掌。
众人一个接一个,竟然没有冷场,这些长老在弟子面前都端着身份,个个老成持重,现下倒是随意自在,竟然还有表演杂耍和口技的,看的众人一愣一愣的,纷纷拍手叫好。
色彩绚烂的烟花不断在黑色夜幕中炸开,之前挂好的灯笼也亮了起来,众人说说笑笑,十分热闹。
看着这一幕,谢行止神情柔和,眉宇间带着暖意,这样的除夕好多年都没有过了。
上一个表演的人结束,傅言凉突然叫到了谢行止:“师兄,大过节的你要不要来一个?”
四周突然静了下来,数十双眼睛都望向了谢行止,眼里的期待十分明显。
谢行止没想到会突然叫到他,难得微愣了一下:“我?”
傅言凉带着众人起哄:“大过节的,来一个嘛?大家都来了,就差你了。”
谢行止听笑了,他望向傅言凉,挑起一遍眉毛:“你来什么了?我怎么没看见?”
傅言凉没有被戳破的尴尬,拿着扇子笑嘻嘻道:“你先,你表演完后,我表演胸口碎大石。”
众人都被他这话逗笑,眼见谢行止起身,众人都在想谢行止会表演什么,这些年他们还真没见谢行止有过什么才艺,要是真有,那恐怕就是表演变脸了。毕竟谢行止是出了名的喜怒难测。
谁料,谢行止竟然从屋里拿出了一管白玉箫,不一会儿,凤箫声动,拨人心弦。
众人没想到,谢行止居然还会吹箫,都沉浸其中。
沈清语抱着早就吃饱的白桃花,也好好望着这人,她从不知道,他的萧吹的这般好。
似乎知道沈清语在看他,谢行止擡眸回望过去,对视瞬间,二人都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谢行止表演完收了玉箫,点名傅言凉:“表演你的胸口碎大石吧。”
众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傅言凉最后还是没有表演胸口碎大石,他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两方帕子,左右手一个,单根手指转的飞起,众人看的津津有味,闹到很晚。
饭后,众人也没急着走,坐着唠嗑,像在自己院里那样悠闲,一直待到了子时钟声响起才离开。
送众人离开后,谢行止站在了门前,周围白梅开的正好,冷香浮动。
谢行止牵着沈清语,缓缓开口:“好多年都没这么热闹了。”
沈清语转头看他,清澈的眸中映出这人的模样:“以后会一直热闹的。”
辞暮尔尔,烟火年年。
他们还有无数个岁月要度过,每个岁月都不会寂寞的。
沈清语从袖中摸出了一个荷包递给谢行止:“这是给你的新年礼物,我自己的绣的,不许嫌丑。”
谢行止接过,细细抚摸着上面的图案,虽然针脚粗糙生涩,但一针一线十分工整,一看就花了好长时间。
沈清语不擅长这些,她肯为他做,他就很高兴了,哪里会嫌弃?
“你做的,都好,我很喜欢。”谢行止高高兴兴收下荷包,让沈清语把手伸出来,沈清语知道他想干什么,连忙道:“你放心,没受伤。”
就算扎了针眼,也早就及时上过药好了,不然谢行止每日牵着她,早就发现了。
谢行止牵着她的手亲了一下,随即皱眉,露出懊恼的神情:“可我没给你准备新年礼物?”
沈清语还以为是什么事,她从袖里拿出了谢行止今早给她的钥匙,在他眼前晃了晃:“你不是给了吗?而且还是厚礼呢。”
谢行止没想到她会这么说,眉宇舒展,笑了起来:“今年是我忘了,但以后不会再忘了。”
“好,我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