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景同买完豆渣饼,一回头就不见了凌湙,正疑惑着,就听旁边的暗巷里传来打斗声,伸头往里一看,就见凌湙正一脸漆黑的在拍衣角,手中还攥着把断掉的木枪,当时就惊讶的往里跑来,边跑边道,“怎么了?才将一下子怎么就跟人打上了?”
凌湙呸了一声,晦气的直皱眉,“遇上个疯子,偏要污我与他娘子有染,特娘的,怪不得没人敢进来管闲事,就这逮谁咬谁的疯狗,换了谁都得吐声晦气东西,什么玩意?当人人见个女人就要勾搭似的,有病,居然还是个总旗,呸!”
武景同望了地上的人一眼,哦了一声不在意道,“原来是他?”
凌湙摔了断木枪,斜眼望过来,“怎么说?”
武景同啃了一口炸的酥酥的豆渣饼,道,“他前个媳妇就是跟人跑了的,当然,也是他长年不善待人家,动不动拳脚相加的,那女人受不了,丢下孩子就跟人跑了,然后叫他带人给抓了回来,一顿打没收住,生生打死了。”
凌湙见他说的一脸不在意,冷声问,“怎地?你是认为这东西打媳妇还打的对了?”
武景同摇头,一脸无辜,“没啊!我只是觉得他跟他媳妇都有错,过不好和离就是了,跟人跑了,不是叫他难堪么?是男人都忍受不了吧?虽说后头被打死也挺可怜的,只到底也是有错在身的。”
凌湙点头,长长的哦了一声,突然就上前踹了他一脚,却叫他灵敏的躲了过去,还笑嘻嘻道,“哎,你踢不着,这里虽然暗,哥哥我也是有耳力能听声辩位的。”一副得意样。
“呵,你知道我要踢你,还知道躲,那他上个媳妇天天挨打,就不能找个人庇护了?还她有错,就这东西的疯样,要能跟人好好和离,他媳妇能不声不响的跟人跑了?呸,他活该被人戴绿帽子,好恶心!”凌湙边说边啐了一口,眼睛瞟到正背对着他的女人时,眉头狠狠一皱,总感觉自己疏忽了什么。
都怪武景同打岔的不是时候,叫他散了思绪。
那背对着他的女人一声也不敢吭,也不敢面对两人,凌湙暂时忽略掉心里的不适,望着她问,“你要不要去看个大夫?”
那女人迅速摇头,哑着嗓子低声道,“谢谢公子搭救,奴没事,天黑路暗的,两位公子慢走,奴也要带相公回家了。”
说着就要来拖于总旗,却始终头也不敢擡,避着凌湙和武景同的眼神,拖柴似的,拽着于总旗的两只胳膊,使力往巷子的另一头拖去。
武景同还在旁边点评,“这是个好女人,虽然被打了一顿,好歹知道把人拖回去,没叫他醉卧街头。”
凌湙不理他,擡脚往巷口的街道走,边走边道,“你最好不要像他这样打女人,能过过,不能过就离,要是叫我知道你有打女人的嗜好,我弄死你。”
武景同对待家暴者的态度叫凌湙非常恼火,已经考虑要不要替他保媒了,他可不想推陈猗跳火坑,那好歹也是他表侄女。
凌湙脸一冷,武景同就知道坏了,忙咽了嘴里的饼子发誓,“我肯定不会打女人的,你放心,娶媳妇多艰难啊!我除非有病,不然不能对自己的女人动手,我只是基于于总旗的处境才那样说的,没有赞同他对待自己媳妇的教育方式,真的,小五,你相信我,我用帅府的名声担保,绝对不会有他那样的举止行为。”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窄巷,穿过街堂往帅府去,另一边,拖着于总旗回了家的女人,终于擡起了脸,却见一张青青紫紫的脸上,漾着让人齿冷的笑容,眼神凶残的盯着昏睡不知事的男人,而他的旁边,闪着寒芒的配刀正躺在地上。
月影照窗台,映出人间一抹红,于家内堂里,蓬起的血雾溅的墙面房顶皆是红,睡着的男人被身上的伤活活疼醒,然后一声恐惧卡在喉咙里,生生叫沾了一脸血的女人给吓的噤了声。
凌湙与武景同分别回了自己的院子,王听澜守在门边接了他进门,和其他一起伺候他的姐妹,打水拿衣的替他梳洗,尔后一切妥当后,才规矩退出凌湙的房门外。
是夜,凌湙突然睁眼,他终于理清了被武景同搅散的那丝怪异。
“酉一,进来。”
自入了武帅府后,酉一就睡在他卧房旁的小偏间里,招呼一声就能听见,很快,酉一就点了灯过来,站在凌湙的床头,问,“主子?”
凌湙半坐起身,靠着床头,问道,“假如,一个人要将另一个人推开,他要以什么姿势才能将人推离危险处?嗯,就是扑过去推的那种举止,会有紧张之下出现撒不开手的情况么?”
酉一不明白大半夜里,凌湙突然问这个问题的用意,但他仍然认真思索了下道,“扑过去是为救人,那情急之下不是该使劲撞么?”怎么会出现抱着撒不开手的情况?
这不是救人,而是在借刀杀人吧?
凌湙突然短促的笑了一声,点头道,“这就对了,原来我的感觉没错,她当时就是想借那人的刀杀我。”怪不得当时心里的怪异会骤然升起,才将让他当机立断的登墙助跑,一举将人拿下。
“酉一,去查一个人,一个姓于的总旗,和他的妻子。”叫我看看到底是谁,要在并州害我。
而当夜,到底是个忙碌的不眠夜,于总旗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他的手脚俱被人砍断,连同嘴里的舌头都叫搅成了肉泥,而伤他的女人,却悠闲的在梳洗打扮,眼神透过铜镜,朝他露出一个如花般的笑来,只是脸上青紫太盛,竟生生漾出鬼一样的恐怖,吓的于总旗喉咙里呛出嗬嗬的求救声,奈何没人理他。
夜过丑时,于家的窗棱上响起了敲击声,女人轻巧的脚步从门口迎了一个人进来,声带悲伤轻泣,柔柔的与人诉着苦,“大人,您来了!”
房内的于总旗目龇俱裂,嗬嗬声不断,挣扎着要往门处挪,他的伤口被那恶妇包扎后倒了金疮药,一时半刻却是死不了。
只听来人心疼的搂着他的女人抚摸道,“他又打你了?狗日的,迟早有一天我弄死他,乖,你再忍忍,等我把这里的差事办完了,本大人就带你一起离开。”
于总旗瞪大了眼睛震惊的脑中短路般,昂着脑袋似要看清楚外面的人是不是他想的那人,只听他妻子泣声贤惠道,“大人有差事在身,小妇人懂的,小妇人能得大人片刻怜惜,便是不与大人离开,也是无怨无悔,心甘情愿的。”
两人渐说着话渐靠拢到了一起,于总旗嗬嗬的喉咙里,含糊不清的呕出几个字,“范林译!”
范林译在女人身上泄了近日受的气怒,把玩着女人光滑的肩头,闭着灯只要不往她那张青紫的脸上看,其实睡起来都一样,他笑着道,“于总旗一个粗人,怎配得你这样一个娇弱美人?乖乖,本大人疼你,等事情了结后,本大人定然带你离开。”
女人在夜里的眼眸闪着寒光,努力掩住了嘲意,声轻若燕,“奴能与大人做此露水夫妻,便是此生最大的福气了,奴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不敢奢望什么名分富贵的,大人倒也不必如此承诺,奴真的没起那份攀高枝的心,只不过,奴一生困在此处,从未离城看过外面的样子,整天被我相公拘在家里,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知道,大人,听我相公说,豹子沟那边有好多大马,还有羌族六王和凉王大将,奴从未见过如此身份尊贵之人,大人,您能满足奴的愿意,下次再去商谈国事时,将奴带上,扮个贴身侍卫,守在一旁开个眼界?”
范林译惊了,想要起身,却叫女人玉臂搂着硬压回床棍,声音娇腻道,“大人~奴家一个女子,不会坏了您的差事的,真的,奴家就是想看看人能尊贵成什么样的,明明都是人,听说他们长的与我们不一样,粗狂似野人?哎呀,奴就是想见见是不是真如传说的那样,大人~~”
范林译叫女人哄的一时转了向,身上感受着女人的柔软,嘴里也大男子样的哄着人,“哎呀~哎呀,成成成,不就是想看看凉羌人长什么熊样么?带你去,带你去,到时你只别吓哭才好,真的,那些人茹毛饮血惯了,都凶蛮的很,真没什么好看的。”
可女人铁了心要看,服侍的范林译心满意足,终是答应了隔日便带她去豹子沟。
也是时候再去一次了,不能老缩在并州,不然武大帅该上奏弹他了。
如此两天,他再次带了一队人出并州北门,往豹子沟去,只队伍中,多了一个身穿于总旗甲胄的女人。
酉一通过两日走访,终于找到于总旗的家时,房内断手断脚的于总旗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等武景同跟凌湙赶过来,却见于家门前围了一圈人,屋内哭声高昂,却是于总旗的姐姐妹妹来家了。
凌湙望着面如金纸的于总旗,问他,“你妻子呢?”
于总旗怨恨的瞪着他,若非这个人将他打晕,他且落不到这个地步,一时激愤的直翻白眼,更加重了他濒死的步伐。
武景同皱眉,望着于总旗道,“又被你打跑了?”
于总旗开始倒气,显然已经支撑不住了,凌湙不再指望他,而是转了眼睛问趴在他身边哭的几个女人,“你们知道他媳妇的来历么?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知不知道?”
酉一打听了,外面熟悉的街坊只知道于总旗的娘子姓王,却是不知姓名的,但凌湙有种预感,这人应该是认识他的,否则不能解释她那番举动。
他话落后过了半息,终于有一女子擡起了头,轻声泣道,“她说她叫王听蕊,是家里落了灾流落到并州来的,我兄长看她可怜,便收留了她。”
先收留,后强占,日后便成了他的娘子。
武景同没有见过王听蕊,但他听过王听澜的事,一时也惊讶道,“竟是她?”
这时,酉一从外面走了进来,拱手道,“主子,今早有人看到于总旗,跟着范大人的车驾出了城,往豹子沟去了。”
凌湙望着已经断了气息的于总旗,与武景同对视一眼,显然,那个穿着于总旗盔甲冒充他的人,必然就是王听蕊了。
她想干什么?
她自荐了枕席。
范林译都惊呆了,望着毡包内脱了盔甲,露出一身玉漾肌肤,跪爬着往主席上的凉王大将去的女人,一时涨的脸色通红,完全失去了任何语言能力。
人是他带来的,若说是误会,恐怕根本没人信,还要凭白得罪人,范林译简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毡包,耳边一直回响着突峪含笑的声音,“范大人倒是知趣,竟带了这么个美人来,呵呵,本王替大将军谢谢你了,但是呢,美人归美人,公主归公主,你最好再去信催一催你们的皇帝陛下,我们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毡包内响起一阵欢愉声,叫范林译脸色青了黑、黑了紫,又羞又气,又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自己被人当猴耍了的事实。
王听蕊,你个贱妇!
回程的路上,范林译坐在马车内一连声的不停的骂,心中呕的简直要吐血。
来个非常严肃的声明:此为无cp文,真真的是篇无cp文,这是原则问题,真的不存在任何cp配对,而且,我写的时候好像没用过任何暧昧词吧?怎么最近会有追更到此的老读者如此想像?你们若是看到我哪里用了超友谊词汇,马上告诉我,我立刻删了,真的,我不可能在无cp文里给主角配cp,这是坏行业规矩的,别说你们接受不了,就是我也不能,我要是写有cp的主角,我会开言情或耽美,不会来无cp找骂。
拜托亲们一定要在评论区为我正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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