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其他人见状都拿了书包过来。
“一起吧，能处分一个班的人吗？”
“一人包里装几个，大不了一起完蛋。”
“我觉着不能完蛋，最多被骂几周。”
“高三最刺激的时刻出现了朋友们！”
全程林秉良没有说话的机会。
他看着自己包里原本装得满满的鸡肉卷被分的只剩下两个。
大家拿着包动作迅速地回到自己座位，教室门口站着放哨的王志强也动作麻溜地坐回去。
说不出什么感觉，至少语言无法表达，他起先觉得这都不算事，大不了就记过处分，再严重点儿停课回家帮他爸做烧烤。
但班里这群人有种让他困惑的热血，这种热血甚至能用中二来形容。
像热血漫里合伙对抗敌人的主角团。
不同的是，他们不是站在正义这边，而是他这边。
莫名其妙一群人。他垂着眼想。
赵发闰跟随林表情严肃地走进来。
随林站在班门口，看着赵发闰在讲台上大发雷霆，教尺拍着桌面吼得整个年级都能听见：“谁在学校卖鸡肉卷，自己站出来！别让我一个个搜！”
“卖不知道，但是老师，学校饭菜真的很难吃，买都不行吗？”
迟盛从抽屉里拿出自己的书包，打开露出里面的鸡肉卷。
“是啊老师，学校也不能搞垄断吧，在食堂根本就没吃饱。”
“还贵，一个鸡腿要六块钱，真不是我们想买，是食堂饭菜根本吃不下去，泡面又吃腻了啊。”
底下附和声一个接着一个。
随林冷着脸打断：“违反校纪还有理了？都给我把嘴巴闭上！”
她是真的生气，第一次这么大声骂人。
底下全部安静，她说一句话比赵发闰说十句话好使。
大家只是从抽屉里把自己书包拿出来，打开给讲台上的赵发闰看里面放着的鸡肉卷。
赵发闰气得两眼发黑，“好好好，在这儿给我玩集体荣誉感是吧？行，嘴巴硬，一个护着一个，那去操场，跑十圈，跑到主动承担责任为止！”
舞狮队的人在操场训练。
姜知杳走在队伍最前面，领着班里人在操场站好。
“王志强出来。”随林指着看台的位置，“你蹲那儿去，抄十遍战国策。”
“哦。”王志强蔫头蔫脑地拿着带下来的课本和作业本上台阶，老老实实地找了个位置蹲着写。
赵发闰站在草坪上，守着他们跑圈。
不知道是晚上降温还是跑步的原因。
冷风吹得脸都干涩，呼吸的空气都是冰的。
姜知杳体能一般，跑着跑着就落到女生队伍的末尾。
队形早就散了，班里人跑得乱七八糟。
最开始还有人开玩笑，说在操场跑步不比在教室写作业强？
渐渐就没人说话了，只能听见风声和呼吸声。
姜知杳发现不看着前方，只专注脚下，把自己当作拉磨的驴，会好受很多。
于是就看着一丛草接过另一丛草、一个窨井盖接着另一个窨井盖。
绕过一个半圆的时候，突然有人拉了一把她的胳膊。
热烘烘的气息瞬间萦绕过来。
她茫然擡头，对上迟盛的脸。
他皱着眉看她：“你还行吗？”
她点点头：“还可以。”
迟盛于是松开她的手，“那跑吧。”
他自始至终跟在她旁边，刻意放慢脚步，临到黑猫附近就加快脚步，一旦拉开距离又停下来等她。
她被跟得有些烦：“你跑你的就行，不用等我。”
迟盛几乎是慢走，气息也有些不稳，“你刚才差点摔了。”
他看她的膝盖，“你是不是腿脚不好？”
“……”
姜知杳从他脸上挪开视线，往前跑了几步还是气不过。
最后推了一下他的胳膊。
“你才腿脚不好！”
迟盛被推也没生气，笑了一声。
重新走到她身边，语气有些漫不经心：“我以为你不会管呢。”
“我有这么冷血吗？”
她额头上有汗，脸也红，没好气地问他。
“但没想到——”
他笑着转折，突然凑近。
拉近的距离让姜知杳急刹车，差点儿撞到他身上。
身边有人哀嚎着跑过，他弯着腰，看着她的眼睛说：“我们班长还挺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