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他的玫瑰（9）
简均晨不是没见识过两人吵架，以前就是三天一小吵，虽然通常主动发起战争的都是唐佶宁，关域永远都是闷不吭声。幸好唐佶宁也不是爱记仇的，过几天，甚至是一下午她也就忘了生气的原因，回头又去闹关域了。
然而这次状况明显很不同——是情侣吵架。
唐佶宁安静地吃著肉片，从头到尾就视某人为无物，刚才甚至还换了座位，摆明不想和关域面对面，坐旁边都嫌弃。
一顿饭下来就简均晨拚命打圆场。
他向卓璟简单介绍了他们三人组，说了一些在高中的趣事，实则是替好兄弟说好话。
“还记得有一次我们要偷爬墙出去玩，那天唐佶宁穿校裙，实在难爬，我本来不想等她，但关域偏就坚持，最后还让她踩他的肩上墙。”简均晨赞叹，推了推身旁的人，指著对面丝毫不理他的女人。“你看，就你自己宠的，十年了，这臭脾气就没收敛过。”
唐佶宁斜他一眼，“卓璟，打他！”
卓璟笑道：“看你们感情一路都这么好，真的好羡慕啊，我也想要有这种从青春到老的好朋友。”
简均晨感叹道，“要不是关域少考一科，我们还真的不会碰见。”他问，“当初真的睡过头啊？”
关域敛眉：“不是，被我爸关在地下室出不去。”他说，“后来我妈趁他出去，偷偷替我开门，带我去考场。”
他说得平静，现场所有人一瞬间噤了声。简均晨虽然知道关域有这样的遭遇，但还是头一次听他提起当时的事，内心震撼不已。
简均晨骂了一声，气愤道：“真不是人！你当时才几岁啊？我记得他自己还是警察，完全不把法纪放在眼里，何况你还是他的儿子，你爸怎么舍得这么对你？”
“他没什么舍不得。”
一旁的唐佶宁突然发出“嘶”了一声，分神的缘故，指腹误触汤锅边缘，烫得她的手都红了，她冷静离座。“我去冲个水。”
她伸出手，站在洗手槽前盯著被水柱淹过的手指，冰水浇过她的皮肤，她都冻麻了也没移手，几滴水珠溅上她的新衣，深了衣角，她不以为意，直到身后进来的人替她关了水龙头。
关域慢条斯理地拉过她的手，仔细审视指头上的烫伤，幸好不严重。他抽了几张卫生纸，缓慢的擦干女人白皙的长指，一只手擦完换另外一只手。
唐佶宁没等他擦完，便抽开了手。
关域问：“会痛？”
“不会。”
关域再次拉过她的手，把没擦干的地方擦了一遍，唐佶宁厌烦地再次抽回手，“不用你。”她说完就走，人还没跨出厕所，身后的人便从后抱住了她，一手环肩，一手抱著腰，唐佶宁连挣脱的馀地都没有。
唐佶宁绷著神色，冷声：“放开。”
关域充耳不闻，下巴抵在女人的脖颈，贪取她身上的温度，搁在腰腹上的手圈得更紧了。
“关域，分手就要有分手的气度。”唐佶宁偏开头，尽可能的避开接触。“松手。”
提及“分手”这词，关域感觉胸口像是破了一个大洞，呼吸不到空气，周身都觉得寒冷。
他低语：“我说了，不可能。”
唐佶宁最看不惯的就是他这种不容商量的态度，任何事在他眼里都是理所当然，包括一声不响的离开。“我也不需要征得你同意。当然你若是执意这样，我确实拿你没办法，但我依然可以像以前一样只当你是床伴，你当然可以限制我和别人交往，只是我永远不会承认你是我的谁。”
永远。
她说得决绝，字句间没有一丝宽待，是唐佶宁没错。
始终走得干净俐落。
“关经理若觉得这样可行，那就做吧，反正你也不在意我的感受。”她笑了一声，“你就只想找个人陪，不是吗？”
唐佶宁忽地转身，举起柔白的小臂顺势攀上男人的肩头，她勾起笑，笑颜张扬，是关域前阵子在睡梦中都想求得的情景。“你要是觉得缺个人伺候你，要我做那个人也行，大家各取所需嘛。”她低声，出口的话都是自我践踏。“反正以前也不是没取悦过。”
关域彻底松了手，脸色阴霾，拿开她的手后退一步，落在腿边的手微微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