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真心（5）
接连几天蒋碧说什么都要和她一起出门，名副其实成了接送员。「妈妈想去市场买点东西，很顺路，我也方便。」
「一点都不顺，还花钱。我已经说过我短时间内不会和简均晨再来往，我说到做到，我都几岁人了，分寸都还是懂的。」
蒋碧置若罔闻，「最近工作量这么大，看妳也没怎么睡，这样的话妳也可以晚一些出门，还不用搭人挤人的大众。计程车钱妈妈来出，反正那些钱死了也用不着。」
「妈！」
「我也没说错。」蒋碧伸手拦了车，偏头让唐佶宁上车。「快点，要迟到了。」
唐佶宁别无办法。
蒋碧还没完，下班时间就坐在大厅等唐佶宁。好几次她出来时，已经邻近晚上十点了，蒋碧就坐在沙发上昏昏欲睡等她，唐佶宁心疼之馀也有些恼火。
蒋碧见了她才醒神，缓缓起身：「走吧，我叫车了。」
唐佶宁最近因为年末绩效的事，早已忙得焦头烂额。这是她选择的工作，她不指望谁体谅，可是蒋碧现阶段就是不打算和她好好谈话。
「妈，妳到底想要我怎么做？」唐佶宁拧眉将她拉到外头，疲惫地扶额。「妳这样究竟是想折磨谁？这么多年来我也都是自己撑过来。我很累了，妈。我一个人尽力想做好所有事，妳为什么还要这样给我压力？」
蒋碧捏着手上的外套，突然说：「妳一个人？我难道不也是一个人吗？我辛苦把妳养大，妳就这么想离我而去？我现在是老了，妳就是嫌我麻烦。」
唐佶宁觉得蒋碧简直不可理喻。「妈，妳到底哪来的这种想法？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妳就连和简均晨交往的事一句也没和我提，现在还要人家来告诉我，你们要结婚？」她心寒，「唐佶宁，妳就是这样对待自己的妈妈吗？」
「我已经告诉妳，我和简均晨目前已经分开了，结不结婚那都是以后的事，我现在就只想做好我的工作。」
蒋碧神情严厉，「结婚？妳不可能结婚。」
唐佶宁顿了顿，一瞬间说不出任何话来。
半晌，她缓缓开口：「我为什么不能结婚？」
蒋碧转开眼，「结婚这件事是儿戏吗？」
「先不论我会不会结婚，我只想知道为什么我不能？」
唐佶宁见蒋碧迟迟不说话，她又喊了一声，妈。
蒋碧冷笑，「看了我的下场，妳还想结婚？我这几十年来的婚姻，还不够当妳的前车之鉴？」
唐佶宁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女人，无法相信她会说出这些话。
岁月将她的发色染上白，她最近总是抱怨皱纹又多了，脸上的斑点总消不了，时间带走了她的年华。她爱了半生的人，最终与她永世不相见。
「宁宁，妈是不愿看妳受伤。婚姻这种东西，并不是只有相爱就能幸福一辈子，生活会消磨很多爱，」蒋碧抓着她的肩膀，苦口婆心地劝道：「妳就跟妈一起好好过日子，不好吗？这些年来我们也都好好的，没必要去经历一些会让自己受伤的事。」
见唐佶宁久久不答，蒋碧面色逐渐不佳，她稍退一步。「妳要是真有喜欢的人我当然也不反对你们来往，交往可以，但妳不可能和对方结婚。」
「妈这么做都是为了保护妳，不愿见妳痛苦。」
唐佶宁听得头疼。
确实她在简均晨身上得到的全是不堪与羞辱，她甚至不认为他们谈了一场恋爱，而是一场充满制式化的婚姻。
蒋碧牵着她的手，「听妈的话，妈是妳的家人，不会害妳，也永远不可能这么做。」
唐佶宁捏着衣摆，「妈，别说了。我们回去吧。」
蒋碧也不逼迫她。「吃过了吗？妈妈今天炖了一锅马铃薯肉，回家热给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