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从少女颤动的眼睫，到泛红的脸颊与耳根，顿了几秒，了然道，
“要亲？”
“……”
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的想法被他轻描淡写，甚至还带着点戏谑地说出，阮嘉梨感觉自己心脏都停了一下。
连呼吸都要屏住了。
脸更红了。
像有一把火在烧，一路从脸颊烧到耳根，薄红更明显。
她垂下眼，视线乱晃，从楼道灰白的墙壁到昏暗的水泥楼梯，再到木质扶手与略锈的栏杆，再到最后一抹余晖下的细小尘埃，眼睫乱颤，就是没敢看他。
心虚极了。
裴时璟顿了两秒，倏然偏头，极轻地笑了一声。
“是不是还在心里骂我了？”
“……”
阮嘉梨不说话。
他还在笑。
胸腔轻颤，连着复住她嘴唇的掌心都在轻微地颤动。
阮嘉梨有点恼了，伸手推了他一下，被他轻而易举地躲开。
“外面那么多人呢，宝宝。”
他低下脖颈，呼吸拂过发梢和耳畔，在她耳边轻道。
“还是你想被看见啊？”
“……”
他知道！
他知道她想说什么，但还是站在那儿看戏！
之前买雪糕的时候也是！
阮嘉梨更恼了，屈起膝盖，想去踢他，被少年轻而易举地张开五指，摁住腿。
复住她唇的掌心移开，阮嘉梨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吻就落下来。
少年低颈，露出冷白后颈上明显的棘突，冷冽的气息一同兜头罩下来，萦绕在她鼻息间。
唇齿相接。
他的气息从相接处渡进来，缓慢而又不容拒绝，以一种温和、冷静却强势的姿态盈满了她。
阮嘉梨睫毛颤了颤。
唇瓣相贴，鼻尖摩挲辗转，气息交换，温热的气流在两个人相接的地方往复交错。
平静，但亲密。
舌尖相触。
心脏停跳一瞬。
他缓慢地勾着她，带着她，要她回应，要她跟他一起动作。
温热湿润的舌尖相互触碰着，舌面摩擦相贴，吻出轻微细小的声响。
水丝勾连，喘息声渐重。
黏糊而又温情的声响。
阮嘉梨逐渐感到呼吸困难，感到心脏悸动，全身上下都在发软。
指尖不知道什么时候攥住了他衣袖面料，紧紧攥成一团。
比之前的吻都要和缓，但那股平静地掠夺的感觉依旧未散。
跟裴时璟这个人给她的感觉一样。
大多数时候平静淡然，但是窥见的只是海平面上的一角冰山。
藏在深海之下的庞大与幽暗，他们都无从得见。
呼吸被掠夺，舌尖被勾缠，唇瓣被咬住。
辗转，摩挲，勾连。
胸腔里的空气全都耗尽。
要她浑身发软，只能依靠他而站立。
不知道过了多久，阮嘉梨的胸膛都在急促地起伏着，感觉自己濒临窒息，裴时璟才终于退开。
只退开一点。
额头贴触在一起，气息仍然交错着，轻轻喘息。
黄昏最后一丝光影在楼梯间的折角处消散，彻底沉入地面，万物沉寂。
裴时璟摁住她腿的手摩挲了一下，轻轻捏了下她大腿上的软肉，看了她一会儿。
“回去吧。”
他低声道。
神情隐在夜色和漆黑的眼睫下，看不真切。
声音很轻，但很清晰。
“明天见。”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