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陆真被关柴房的这几日,平洲的局势愈发严峻。高湛率领着为数不多的士兵,在青崖关苦苦支撑。敌军每日的攻势如潮水般汹涌,箭矢如雨般倾泻在城墙上,喊杀声震得人耳鼓生疼。
高湛身披陆真为他准备的软甲,手持长枪,在城墙上往来奔突,鼓舞着士兵们的士气。他的眼神坚定,望向远方,心中默念着陆真的名字,那是他坚持下去的信念。
此时,在平洲的一处破庙中,一个神秘的身影正对着一面散发着奇异光芒的铜镜念念有词。突然,铜镜中浮现出青崖关的景象,高湛满身血污却仍顽强抵抗的模样映入眼帘。那身影冷哼一声:“娄太后果然够狠,不过高湛,你也别想轻易就范。”紧接着,铜镜画面一转,出现了平洲城内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野的惨状,街道上满是泥泞和污水,百姓们面黄肌瘦,眼神中充满了绝望。
原来,这神秘人是一位隐居的术师,偶然间得到了这面能洞察千里之外景象的神镜。他本与世无争,但目睹平洲的惨状和高湛的困境,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怜悯。犹豫再三,他决定将自己看到的景象传递出去。
术师施展法术,将平洲的情况和高湛的安危以一种奇特的方式烙印在一只信鸽的脑海中。信鸽振翅而起,向着皇宫的方向飞去。
在宫中柴房,陆真蜷缩在草堆里,意识已经有些模糊。突然,窗外传来一阵扑腾翅膀的声音。她强撑着睁开眼睛,看到一只信鸽正停在窗台上,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陆真心中一动,挣扎着起身,打开窗户。信鸽飞进柴房,停在她的肩头,将脑海中的画面传递给了她。
陆真看到高湛在战场上的英勇与艰难,泪水夺眶而出。她紧紧握住拳头,指甲嵌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高湛,你一定要撑住,我定会想办法救你。”尽管身体虚弱不堪,她的眼神却重新燃起了斗志,开始在脑海中飞速思索应对之策,哪怕身处绝境,她也绝不放弃高湛,绝不放弃平洲的百姓。
陆真蜷缩在柴房发霉的草堆里,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墙面上刻满的\"湛\"字。门缝漏进的月光突然被一片阴影遮住,丹娘颤抖着递进来一方染血的绢帕,帕角用金线绣着半朵并蒂莲——是高湛的贴身之物。
\"小姐,元禄冒死传回的......\"丹娘话音未落,陆真已展开绢帕。熟悉的字迹在月光下若隐若现:\"青崖关告急,敌军以'风刃阵'困城,三日无援则城破。勿念,此生无悔遇卿。\"最后一笔被暗红血渍晕染,陆真眼前骤然浮现高湛血染铠甲的模样,喉间涌上腥甜。
她踉跄着扶住墙壁,突然想起司衣库最深处的檀木匣。那里锁着先帝赏赐的\"天机绫\",传闻此布遇热即化,可凝作坚不可摧的屏障。陆真咬破嘴唇在绢帕背面疾书:\"寻西北角槐木林,阵眼在......\"正要续写,柴房外传来铁链声响。
\"陆姑娘好雅兴!\"娄青蔷手持皮鞭踏入,靴底碾碎陆真刚写好的密信,\"太后有令,即日起断绝你与外界所有联系。\"她冷笑示意侍卫抬进铜盆,熊熊烈火映得陆真苍白的脸泛起病态的红。
深夜,陆真望着墙上摇曳的火光,突然扯下裙摆布条浸入铜盆。当滚烫的火油灼痛掌心时,她强忍着将布条贴在冰凉的石壁上——那是用特殊秘药绘制的地图,遇热方能显形。丹娘含泪剪下自己的长发,与陆真嫁衣上的金线缠成绳索,悄悄系在柴房通风口。
与此同时,青崖关的战鼓声震碎夜幕。高湛望着手中逐渐显形的地图,嘴角扬起欣慰的笑。他握紧陆真寄来的锦囊,带着士兵从西北角突围。当敌军发现异样时,暗藏机关的绣车已在皇宫司衣司内组装完毕,陆真苍白的手指抚过\"天机绫\",低声呢喃:\"这次,换我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