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是信件吗?这里看起来不像有文件存放的模样。
游因俯下身在梳妆台附近仔仔细细寻找,可无论他怎么寻找,也没能看到任何与信件有关的事物。
也许,是不方便让别人看见的物品。
它们陈列的地点,往往存在于某个夹角,亦或是与世隔绝的狭间。曾独自一人潜行到乔那旧居的游因直到爱尔娜有那个建地下室的习惯,黑珍珠的眼瞳一转,他大概猜出了一点端倪,扭头将地板上平铺着的巨大地毯给掀了起来。
果然和乔那故居一样,一个小小的黑色凹口存在于不轻易走动的区域。
时间不多,游因快速打开入口,取过化妆台便陈放的一盏款式华丽的金色烛台,点燃上边的蜡烛之后,便提着裙摆缓步入内。
高跟鞋踩踏出悦儿的响声,游因步伐不快不慢,很快走到了地下深处。
比起上一个已经荒废了的地下室,爱尔娜建造这一个地下室显然是用了心的。墙壁两侧不再是凹凸不平的石壁,而是一块块齐石砖堆砌而成的墙面。墙上每隔两三米处嵌有烛台,显然近期爱尔娜或是别的什么人下来过,此时的烛台还没完全熄灭。
终点就在道路尽头,那里燃着悠悠火光。
听到脚步声渐行渐近,茫然失落的姜水坐在角落,连擡头的力气都丧失了。
他正被挫败和哀伤折磨。
脚步声停在他身旁不远处,在挡去了身旁流贯的风的同时,给他带来另一份光明。
“怎么了?”
加上现实生活,几乎快一个多到两个月没听到的熟悉的声音传来,姜水心头一紧,有种流浪在外的孩子终于找到妈的奇妙归属感在心口翻涌。
被强行压抑的悲伤像海浪翻涌而来,他咬着唇,眼泪瞬间落下。抽噎一下,姜水忍着没哭出声,扭过脸把眼泪擦在肩膀的衣物上。
忍着喉咙的酸胀,他哽咽道:“林君死了。”
接下来姜水半句一顿,把阿尼福如何把林君残忍杀害,修女如何将阿尼福制服,以及对他说的那些话合盘交代。
“阿尼福在哪?”
姜水抹了把脸,没擡头,左手指向墙面。
那头的游因沉思片刻:“今天开始,你就在这呆着,不要出去了。”
姜水听见他说完转身就要走的高跟鞋声响起,连忙擡头,落着泪喊他。
“小妈……。”
话还没喊全乎,姜水的话就都噎在了喉咙里。双眼因惊讶而睁得大,眼眶的泪兜不住,一颗接一颗啪嗒啪嗒掉在大腿裤面。
他却感受不到湿意,怔怔地看着站在不远处的曼妙背影。对方因他的呼唤而停下脚步,提着烛灯缓缓回头。
贯穿了条暗道的风拂过他乌黑的长发,银白色的裙摆,同时玩弄他手中的烛辉。
烛光是朦胧的,温柔地勾勒棱角,让游因原先过于锋锐的漂亮染上了神圣的颜色。
令姜水愕然的不止于此,还有小妈哥身上非常明显的,不属于男性的第二性征。他脑袋里甚至冒出了荒唐的想法,猜测小妈哥之所以不愿意和他见面,就是不想让他看到他身体真的性转特征。
但他潜意识里有能感觉到小妈哥并不在乎这个。
看着呆愣愣的姜水,以及他掉落的泪珠,游因敛了敛眸光,小幅度地歪过头,询问道:“想让我安慰你吗?”
姜水没有承认,也无法反驳。
他的小妈哥旋即露出了一个天真到近乎残忍的灿烂微笑。
“长大吧,死孩子。”他说,“我们这条路,原本建立在死亡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