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不识擡举的贱人，我要把你关进地牢！”
耳机里随后是一阵哭喊和打杂，沈四拔腿就走，周逍紧随其后。
沈四不知道钱家建红鸟会的时候竟然还修了地牢，不管冯亚迪在不在里面，去探一把都是必要的。
俩人从周逍刚刚翻出来的地方又翻了回去，沈四本来还想在周逍下头托他，可惜周逍动作利索得很，像只灵巧的大猫，让沈四都挑不出毛病。
两人紧赶慢赶，到钱派奇包间时走廊已经安安静静，仿佛刚刚在耳机里听到的冲突从没发生过，周逍环顾四周，立刻蹲下身摸了一把地毯。
“有血。”周逍说。
沈四沉吟道：“顺着找。”
两人一路沿着血迹摸索过去，到了库房，沈四利索地放倒两个守门的，拿钥匙开了门，一转身，看见一服务员正惊恐地望着自己，马上就要尖叫出来。
沈四心道不妙，来不及了！一大步狂奔过去，下一秒，服务员软绵绵地滑了下去，露出周逍隐藏在黑暗里的脸，周逍架住他的腋下，把人拖到箱子后面藏好，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你可以啊。”沈四诧异。
周逍神色有些不自然：“我怕他暴露我们。”
“得了，解释什么，走吧。”沈四一拍周逍的肩，“我本来还怕你拖累我。”
沈四认识不少人，沈老太太脑子有问题，冯羽瞳是哭包，凯撒是色鬼，冯亚迪是傻蛋，卫斯理差不多老死不相往来了。
他好久没体会到和聪明人合作的感受了，周逍这次让他刮目相看，行动起来也特别顺畅，此时的沈四丝毫不知道，其实周逍才是那个最大的混账，他沉浸在“不愧是我看上的人”的沾沾自喜中，自信心爆棚。
打开酒柜隐形门后，沈四看到那台电子锁，乐了，要是机械的倒还麻烦点，电子的这简直就写了他沈四的名字。
沈四三下五除二开了锁，快得让周逍都有些惊讶，他道：“你这都是从哪儿学的？”
沈四浑不在意地说：“天赋异禀吧。”
他估计自己失忆前也是个修东西的，反正摆弄起这些装置全都跟玩小孩玩具一样得心应手。
沈四五指握住把手，推门前一刻，转头看向周逍：“周逍，这一进去，我可都保证不了你的安全了。”
两人只对视了半秒，周逍毫不犹豫地点头，沈四面露欣赏，一推门，里面的场景让他大开眼界。
这红鸟会才开业几天，地牢都快塞满了，甚至还有女人，沈四暗骂畜生，一路快步进去。
正面纷争避无可避，所有钱家人都行动起来了，对着对讲机喊“闯入闯入”，警报器鸣声大作，整座幽暗的地牢都沸腾了起来，红色的光忽明忽暗，扰得人心慌不已。
“喊你妈喊。”沈四一脚对着保镖的胸口踹去，把他的枪抢了，枪口对准脑门，厉声道：“冯亚迪呢？”
保镖吓得直打哆嗦。
“在哪儿？”沈四拉了保险栓，睨着保镖，顶光让他的神情湮没在阴影里，冷肃恐怖。
“里、里面……”
靠，还真找对地方了。沈四一枪托把保镖抡晕，对周逍吩咐道：“给他捆上。”自己则飞速往里走，隔着老远，就看见冯亚迪那个倒霉蛋在铁门后面嗷嗷乱叫。
“老四！老四！我在这里啊！”
“别他妈瞎叫唤，闪远点。”沈四一枪对准钢索轰过去，铁门都快震塌了，冯亚迪吓得抱头鼠窜，确认不会砸着自己以后才蹦跶着跳出来，紧紧扒着沈四，像溺水的小老鼠抱住唯一的浮木。
“老四你可算来了，他们不分青红皂白绑架我！”
“先闭嘴，出去以后再说。”
冯亚迪死死闭上嘴巴，却听沈四问：“那人是谁？”
就在地牢的最深处，一团不成人样的人体倒在地上，满地都是深褐色的血，到底是有什么深仇大恨，把人折磨成这个样子？
“我也不知道，他被关在隔音间里，钱家一天审问他八次。”冯亚迪心有余悸道。
钱家只是把他关在这里，什么都没做，但是整治那人的手段就够叫冯亚迪胆战心惊了，度秒如年，生怕什么时候酷刑就落在他头上了。
那人缓缓擡起头，隔着蓬乱的头发，沈四和他对视一眼，突然心头莫名一颤，几乎没有思考地，沈四擡手就是一枪，把他的门锁也轰断了。
“你救他干嘛？”冯亚迪不明所以。
“管他呢，救就救了——”
“沈老板大驾光临，怎么也不通知我这主人一声。”
沈四猝然转过头，只见钱守拄着他的佛头拐棍气定神闲地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一串黑衣大汉，乌泱泱的一片，各个胳膊上都纹着硕大的无上慈悲佛头。
艹，还是慢了一步。
沈四低骂了一声，把冯亚迪从自己身上扒拉开，暗自掂了掂手上的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