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伤痛
“你……还好吗？”于东城轻声道。
“你问他干嘛？他好得很呐，连个皮都没蹭破呢！”李卫难以置信地尖叫起来，“你倒是看看我啊！我他把我打成这样，骨头都被打断了！这混蛋用私刑啊！老天爷啊！没天理了……他要屈打成招啊！”
“于队……”萧南陌不自觉地避开了他近乎灼热的视线，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你会说出去吗？”
于东城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看着他。
过了几秒，他轻声说道：“他不是来杀你的。”
萧南陌一愣：“……什么？”
“他妈的都说了我只是来吓吓你，你上来就把我打一顿算怎么回事啊？你这个……”李卫一听有人帮他说话，马上喋喋不休地叫骂起来。
“闭嘴！”于东城打断了他，又转向萧南陌，将手中的匕首递到他面前，“你看这个。”
于东城按下了刀把上的按钮，原本锋利的刀刃“嗖”的一下缩了回去。
“这是一种常见的整蛊玩具。”于东城解释道，“这种玩具刀通过弹簧或类似的机械装置实现伸缩功能，刀刃部分一般是塑料材质，不会造成实际伤害。所谓的爆血效果，也只是通过在刀刃上涂抹假血来实现的，给人一种刺穿后流血的感觉。”
萧南陌手足无措的捧着那把刀，呼吸逐渐急促了起来。
“赔钱！赔钱！你他妈的必须赔钱！”李卫见状，又开始叫嚣起来，“老子被你打成这样，医药费、精神损失费，你一样都不能少！”
“我告诉你，要不是你当初帮田建宁那个倒霉玩意，老子早就拿到那笔巨款了，都怪你！”
“狗婆娘尽败家，好不容易死了有点用，结果那事就被你搅黄了……你不是很厉害吗？连邓家都敢惹，不至于欺负我这个小市民吧？”
萧南陌空洞的眼神中似乎找回了几分感知。他怔怔的回身，看着破口大骂的李卫，眸光沉凝：“对你这样的人，果然很难不生气啊。”
这话让李卫懵了几秒。
生气？
他一擡头，便对上了萧南陌那双漆黑的眸子。
可是那双眼睛里，分明没有半点情绪。
平静的如同破败的深潭，是连飞禽走兽都不会光顾的荒芜。
于是，李卫只停顿了须臾，便准备继续凭着本性骂个痛快，“萧南陌，是你误会我的……这事可是你的错，你不会想赖账吧？还有，你他妈的……哎哟！”
“别找死！”身旁的于东城却是脸色微微一变，他一脚踹在李卫的屁股上，“吵什么吵，能不能安静点！”
李卫像个皮球一样滚了几圈，撞在了墙角，这才消停下来。
“没事了，已经没事了。”于东城深吸了一口气，走到萧南陌身边，一把揽住他的腰，将他紧紧地拥入怀中，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发：“别害怕，我在这呢！”
“喂！有没有搞错，他怕个屁啊？明明是这家伙打的人！要怕也是我怕吧？”
“拿伸缩刀吓人，你还有理了是不是？”于东城狠狠剐了他一眼，“再多嘴一句，我就把你舌头拔了！”
李卫被他凶狠的眼神吓得一哆嗦，立刻闭上了嘴。
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于东城感到萧南陌只在他怀里愣了一秒，随后便猛地推开他，转身跑向巷口。
他心头一紧，下意识地追了上去，却发现萧南陌并没有跑远，只是到了拐弯处就停了下来，扶着墙，从兜里掏出一瓶药，倒出一颗。
“你……”于东城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药丸“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生气就骂出来，为什么要忍着？”
萧南陌默然地看着他，眼中依旧平淡无波。
“你先前还吐槽我明明想吃钵钵鸡，却嘴硬说不去的事呢？”
于东城放低了声音，柔声道：“你也可以的，对不对？没有那么难的！萧南陌，这里很安全，你很安全……无论想哭还是想笑，都是被允许的！”
萧南陌脸上的坚冰似乎融化了些许，眼眶微微泛红。
于东城再次将他揽入怀中。
他能感受到怀中之人微微颤抖，于是更用力地抱紧他，轻声重复着：“你已经安全了，不会有人伤害你了！”直到萧南陌同样抱住了他，把头埋在于东城颈窝里，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皮肤上。
萧南陌想，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呢？
应该是从那一晚开始的吧。
原本，他和爸爸妈妈，是有机会逃离那个魔窟的。
当时，那个地方发生内乱，好多人都逃了出来。
大家都往山上跑，因为翻过山，那些人就不好追了。
但是，比想象中快的多，追兵们很快就逼近了。他们封住了出路，准备将逃跑的人一个一个找出来。
他和爸爸妈妈躲在角落，听着那些被发现藏身之处的人，被殴打，被砍断手脚时发出的惨叫，闻着空气中越来越浓，恶心到令人无法呼吸的血腥味。
萧南陌极力捂着嘴巴，抑制着身体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