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偷瞄了一眼于东城面无表情的脸色，声音越来越小，最终默默地闭上了嘴。
萧南陌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是我欠考虑了，我会去跟宋局申请介入林泽言案。”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不过于队，不管是哪个案子，我们之后都免不了合作。”
“你若是有哪里觉得不妥当，不妨开诚布公，把话说清楚。”
于东城冷笑一声：“好，那我先问你。”
他锐利的目光直刺萧南陌，仿佛要将他整个人剖开。
“在天台上，我准备动手的时候，你拦我做什么？”
萧南陌神色不变：“强行动手无论如何都是有风险的，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轻易采用。”
“至于我跟他的对话，只是危机谈判中很常见的诱劝行为罢了。”
于东城猛地一拍桌子，情绪稍有起伏：“但是当时在直播！所有对话都会暴露出去！”
“我不知道林泽言今天的行为是不是受人指使，但如果不是幕后之人觉得他有可能暴露某些关键信息，怎么会突然灭口？！”
“我们本可以在审讯室询问细节，而不是在天台上直接逼问！”
萧南陌表情也沉了下去，沉默不语。
会议室内氛内骤然降至冰点。
秦游、梁欲、宋一展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成为下一个被炮火波及的目标。
萧南陌突然轻笑一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一个已经准备了灭口行为的幕后主使，会相信林泽言回到警局，就能保守秘密吗？”
他起身，一步一步走向于东城，在他面前站定。
“于东城，你生气的原因，到底是真心觉得我的行为导致了林泽言的死……”
“还是因为十一年前的事，已经先入为主的对我有了偏见？”
空气仿佛凝固，只剩下两人之间紧绷的，一触即发的剑拔弩张。
“十一年前？”秦游一脸迷茫地重复了一遍，“十一年前咋了？”
梁欲赶紧用胳膊肘戳了戳他，示意他安静。
戳得太用力，秦游吃痛地吸了口气，但总算及时闭上了嘴。
会议室里静得落针可闻，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于东城和萧南陌身上。
于东城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死死地盯着萧南陌，一字一顿地问道：“原来你没忘？”
萧南陌嗤笑一声：“对，我没忘。所以呢？”
他没等于东城回答，转身就离开了办公室。
他的背影在众人眼中逐渐缩小，很快消失在门口。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于东城的脸色阴晴不定，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他扫视一圈会议室里鸦雀无声的众人，声音低沉而沙哑。
“宋一展，你去调取涉案地点附近所有监控，排查可疑人员和车辆，重点关注狙击手可能的潜伏位置和逃离路线。”
“秦游，梁欲，你们立刻去调查林泽言的社会关系，尤其是他与刘承德之间的往来，包括但不限于邮件、短信、通话记录，以及两人共同出现过的公共场所监控。”
“法医那边，你们也催一下，如果出结果了马上同步。”
“我会去跟进林泽言的学籍信息、家庭背景、社会关系等，另外也会找时间去他家一趟。”
布置完任务，于东城语气强势：“都听明白了吗？”
众人齐声应道：“明白！”
“散会！”于东城喊完，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他大步流星地走向宋局办公室。
在宋忠礼办公室门外，于东城来回踱步，内心焦躁不安。
最终，他还是敲响了门。
“请进。”宋忠礼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于东城推门而入，径直走到宋忠礼办公桌前。
“刘承德已经被控制，但目前看来，他似乎并不知情。”于东城语气凝重。
“狙击现场确认为江心大学的钟楼……但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狙击手很专业，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宋忠礼捏了捏眉心，脸色也很不好看。
“没想到之前的灶神杀人案还没结束，现在又来一个大案子，甚至因为现场直播的影响，影响更加恶劣。”
“那我们……”
宋忠礼语气果决：“江心大学那边催得紧，先把刘承德这条线搞清楚，看他是不是真的涉嫌犯罪，然后公示结果。”
“当然，林泽言的枪杀案也要同步调查！”
“至于爆炸案，你们这边暂时没有新的线索，一直卡在这个案子上，估计进展也不大，就先放一放吧。正好小萧已经接手了，没准他看完会有新的思路。”
于东城诧异：“萧南陌已经去处理灶神案了吗？”
宋忠礼点头：“是啊，我刚才还问他对林泽言的案子有什么想法呢！结果他跟我说，自己认识林泽言，可能需要回避一下……虽然我是觉得他那种只能算一面之缘，用不着回避的。”
宋忠礼说到一半，看着于东城古怪的表情，一脸疑惑。
“你那是什么表情？”
他想了想，震惊地道：“你们吵架了？”
于东城嘴唇抿成一条线，又不说话了。
宋忠礼无奈地叹了口气，“小萧说想去现场看一下，我已经让陆时新跟他一块过去了。”
“哦。”
“哦你个大头鬼！你……唉算了，忙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