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向北道：“我们都知道，猪圈已经围好了，之后猪草就由顾平阳几个小的上山打，清理猪圈的活就我回家来弄，事情看上去是多了不少，但一人分一点，也不是很难。”
顾卫国点点头，道：“行，你们想好了就行。”
他们家人确实挺多的，活分一分，就不多了。
哪里像他，孤家寡人，家里什么活都得他自己一个人做。
回忆起过往，顾卫国的眼眸染上一丝丝落寞。
待从回忆中抽离，顾卫国看一眼还在近前的顾向北，嫌弃道“你怎么还在这？”
顾向北发出呵笑声，还不是因为刚刚老头露出了悲伤的情绪，要不然他早就转身回家陪媳妇一块吃饭了。
顾卫国摆摆手，道“好了好了，条子明天我就批给你，回去吧。”
顾向北抿了下唇，道“好，我回去了。”
“还有，”顾向北看了眼桌上的酒杯，道“少喝点酒，年纪大了，喝太多酒对身体不好。”
落下这句话，顾向北转身就走。
顾卫国笑骂一声，“臭小子！”
他伸手端起酒杯，看着里头的酒水，到底还是把杯子给放下。
顾卫国看着面前的大碗面，思绪飘到了许多许多年前。
那会，他离开家乡，加入了组织。
也是在组织中，顾卫国结识到郭红英，他的妻子。
那些年，生活很苦，敌人很狡猾，可他和红英携手进退，为组织尽点绵薄之力，把该杀的鬼子和奸细全给杀了。
他和红英也有过孩子，只是很可惜，生活条件太艰苦，时不时还得大迁徙，搬家。
红英落了孩子，身体也变得不好，不能再生育。
这些没有关系的，他对红英的感情，不会因为没有孩子就改变。
只是啊，他的红英，倒在了解放前，倒在了一片血泊中……
顾卫国再抬眸，苍老的眼眸中满是泪水。
红英啊，你走得太快了，等到我下去地府的时候，也不知道能不能赶上你……
顾卫国食不知味地把面条吃完，落魄地回了屋。
……
第二天一大早，顾向北来找顾卫国要了条子，进县城上班去了。
顾卫国后半夜好不容易睡着，一大早又被这臭小子给吵醒了。
顾卫国没好气道“早知道昨晚就该先把条子给他批了，这混蛋小子，误人清梦！”
等到江小乔下午两点半来找顾卫国批条子的时候，顾卫国愣了下，继而在心里骂骂咧咧。
当然，顾卫国骂的人是顾向北。
这混蛋小子，他媳妇下午才进城，两人一块去挑猪，做什么大早上地把他喊醒！
这混蛋小子！
可恶啊！
就这性子，真的能妥当执行好任务吗？
江小乔在顾卫国这知晓了顾向北已经提前把条子拿走后，她讪笑着把早上刚做的江米条和红糖馒头放下，和顾卫国匆匆说了几句就离开了。
这顾向北，怎么急吼吼的？大早上就来烦大伯，难怪他看上去有种下一秒就要冲去暴打顾向北的既视感。
江小乔离开大队部，还没走到村口，就看到有一辆运输车往她的方向来。
在前边不远处，车子停下，驾驶座的人下来了。
是顾向北，他大步走向江小乔。
“你怎么来了？”